宏一眼,但却仍是递过拜匣去。柳剑吟也睨了雷宏一眼,心里十分不快。
原来按照江湖礼数,很讲究辈分尊卑,比如现在钟海平遣人来投拜帖,这来人当然是钟海平的晚辈,但他又是代表钟海平来的,而钟海平和柳剑吟则是平辈,因此这拜匣就可以由柳剑吟的门人弟子或后辈来接,也可以由柳剑吟亲自来接。如果是由后辈接,那就是说“师对师,徒对徒”。你遣弟子代递帖,我遣弟子代接,不能说是失礼,如果是由柳剑吟来接,则是表示对钟海平特别恭敬的礼数,将钟海平的代表也看同钟海平亲来一样。因此现在雷宏来接,来人虽然不满,也无可如何!
只是柳剑吟却很不快,他心里暗怒,怒他的师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还偏偏要替他摆出前辈的身份,搭起前辈的架子,但他又不能在这个场合责备师弟,也不能在刚才师弟叫雷石上来的时候拦阻。他闷了一肚子气,但却还是面露笑容,赶紧伸手向雷宏要过拜匣,再恭恭敬敬向来人答谢,“我们这就赶去回拜!”
来人上马在前引路,柳剑吟等率众后随,人强马健,黄昏时分,就已望见了“三十六家子”。但就在此时,了剑鸣却又忽对蝴蝶掌名手、随来的武师何文耀交待了几句,何文耀便哗啦啦地一纵马向外跃去,柳老拳师急忙回顾,钟海平派来的人也勒马注视。暮色苍茫中,只见何文耀在马上抱拳说道:“在下要到镇上料理一点事情,诸位请便,在下稍后再拜谒钟老拳师!”他一说完,不待来人发话,已放马飞驰而去!
行行重行行,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钟海平的门前,只见钟家住在丛林前面,屋前是斜斜的土岗,已被辟成了练武场,屋后就直通后面的莽林,假如是有强人驻在这里,随时都可从屋后进入草莽林中。
未到门前,便先下马,柳剑吟急请来人先行进去通报,自己在外等候,就趁来人进去之后,柳剑吟急地拉丁剑鸣的衣袖!微带责意,也极诚恳地说道:“师弟,进到里面,千万要以谦逊为先,不能动一点气!如果再节外生枝,愚兄可不能再管了!”
暮稳沉沉中看不出丁剑鸣的面色,但不见他说话,敢情也是有点微慍,夹点愧作!
柳剑吟心中,暗暗诧异,不知钟海平的消息为什么这样灵通?在丁剑鸣心中,则有点意气,他心想:为什么我到热河时,你连理也不理,我的师兄来时,你却忙不迭地巴结呢?因此他刚才在钟海平的徒弟来递拜帖时,才故意露那么一手,叫自己的徒弟去代掌门师伯接帖,可是也为此,他又受到师兄的教训,心里也自不舒服。
就在他们师兄弟各自忖度的时候,钟家的几重门户,倏地一齐打开,钟海平在中堂里缓缓走出!他穿着老革皮袄,内里白毛茸茸,外面绸带临风,显得很是闲适。
一番揖让,一阵寒暄,柳剑吟这一行人都被请到大堂坐下。大堂上三三五五,站着的似乎都是钟海平的弟子门人。
众人刚刚坐下,早有钟海平的弟子,托了一个大茶盘过来。那茶盘是白玉做的,上面放着用黄杨根子缕空的十个大套杯,每个杯子都有普通茶杯的两个大,杯上雕刻着色彩鲜明的山水树木人物,并有草色图印,算得上是罕见的茶具。
钟海平的弟子托了白玉茶盘过来,可是却并不是由他敬茶,他一出来,钟海平就将茶盘接过去了,他要亲自敬茶!
第一杯敬给柳剑吟的可还和普通人家的敬茶没有两样,第二杯敬给丁剑鸣的,可就发生了怪事情!钟海平托着茶盘,未走到丁剑鸣跟前时,丁剑鸣就站了起来,距离大约有两三尺之地,正待“客气”一番,却不知怎的,突地那第二个茶杯,在盘中凭空跳起来,而且那么结实的用黄杨木根做成的茶杯,竟就在跳起来时,在空中裂成了几块,杯中的水,就像一条小线似的,向丁剑鸣兜头兜面射来,那碎裂的木块,也像暗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