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急躁,也不足以服众。娄无畏这一突如其来,传遗命,领衣钵,竟惹起丁门弟子,窃窃私语,终而哗然不满!一则他们与娄无畏素未谋面,怎肯突然便接受娄无畏做掌门?二则师命无凭。人言难信,何况丁门弟子,又素知师父与钟海平不合,怎肯听钟海平“一面之词”;三来他们知道娄无畏在独孤一行门下习技,抱着门户之见,认为太极门人改学别派,便没有资格再来掌管门户。金华、雷宏虽然私自不敢反对娄无畏,但在同门鼓噪之下,也不敢接受师父遗命。这一来弄得娄无畏很是尴尬,钟海平很是愤怒!
但这种事情,不是凭本领所能解决的,何况娄无畏本就无心,只因迫于师叔的遗命难违,才肯毅然负责;而钟海平身为形意派掌门,于理于情,又不能强自干预别人“家事”,也只能作个证人,证明丁剑鸣确有遗命而已。丁门弟子不信不理,他空自怒火冲天,毫无办法!
这其间,最难为情的就是娄无畏——他总不能在师叔同门一齐反对之下,强自要做掌门!结果反是他劝住了钟海平,向丁剑鸣门人交代了几句,就拂然而去!他这一去,丁派太极门弄得群龙无首,又闹了许多事情,直到后来丁剑鸣的儿子丁晓重返家门,才重整丁派,把太极门发扬光大,丁晓也是一个出色的人物,胜过乃父多多,他来接掌,众人自无话说。不过这其间也经过许多曲折离奇的情节,因为不属本书范围,只好按下不表。
娄无畏迭遭变故,心境苍凉,自是不消说得。因此更是百念皆灰,一心就只放在找寻柳梦蝶的事情上。他曾到过承德,到过武邑,四处踩查,后来因一个偶然的机缘,访探到了当日被心如神尼牟珠镖所打伤的凶徒,被他持利剑、套口供,终于探出了柳梦蝶是被这样的一个老尼姑所救去的(那个凶徒,余惊犹在,始终还不敢说出心如神尼的名字)。娄无畏再寻江湖前辈访查,知道有这么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尼姑,四十年前,曾在中原出现,至于她的住址则没人得知,只知大约是住在塞外的高原。
于是娄无畏一剑单身,迎晓风,踏残月,又飘然来到塞外。这天他到了大黑河畔时,已是天阴欲暮,野风陡起,大黑河畔的荒草,高逾半身,白茫茫一片,浩渺无涯,在野风中起伏摇兜,就宛如卷了千层波浪。
娄无畏穿着茂草,向前疾行,前面的小山冈上,隐隐现现地浮着几点星火。娄无畏正往前走时,突觉一股子劲风袭来,猛地左肩头好像被人轻轻一按,娄无畏蓦地回头,仿佛间似见有一条黑影一晃。就隐入了丛蒿茂草之中!再一查看时,只听得那蓬蓬乱草中,刷刷的一阵响,也不知是风声还是人息?
娄无畏不由得骇然,这身法好快!他一伏腰,箭一般地朝响处直窜,同时钱镖疾发,但却落处无声,娄无畏拨草追踪,哪里有人的影子?
究竟是不是人?娄无畏也怀疑起来了。自己七岁练武,已有廿六七年的武功,而且曾经过两个名师陶冶,还学了云中奇的“辨声听器”之术,如果是人,怎的来到身后,他还不知道?莫不是刚才所见黑影,原是自己跟花?
娄无畏正在思疑,唰的右肩后又被人轻轻按了一下,而且似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问道:“才来?”
娄无畏惯经大敌,他本能地忙往右一跃,一翻身便待拔剑,哪知道这一“拔剑”,更令娄无畏心惊,自己所佩的烂银长剑,哪里还有踪迹?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剑鞘!
正在此时,娄无畏面前已出现了一个黑衣老尼,手上捧着一柄闪闪发光的长剑,颠巍巍地走来,那老尼一面走,一面还微笑道:“小伙子,在这里不能随便拔剑,这里是佛门善地,听不得兵戈杀伐之声!”娄无畏定睛看时,老尼姑手上的长剑,不是自己的烂银剑还是什么?
娄无畏始而惊疑,继而恍悟,这老尼姑必然就是名震塞外的心如神尼,除了她,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