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历史,有背景,有根有据,甚至还有人真看到了那令牌,那是一块玄铁制的长约寸许的薄片,成扁圆形,很薄,上面刻着三瓣梅,初看很普通,可是一旦被赋予特殊的意思,你再看它,便觉得生动起来。
至于这两个人来到风翌,还是江湖传言,有人看到有块令牌在此现身。
长笑摸索着从背包里拿出卿书大哥给的令牌,端详许久,忍不住唉声叹气。
傍晚,心情极度不好的长笑买了一些小吃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行走,刚转过一个弯,忽然手一松,大包小包的东西四散落满地。
疼,翻天覆地的疼猝不及防地心底开始往上蔓延。
她慢慢地蹲在地上,然后咬着唇,抬头环顾前方。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院舍,青砖红瓦,墙角植以梧桐,梧桐上缠了很多五颜六色色丝带,在春风里轻轻飞舞。
怎么看,都像很有情调的小康之家,可是,一到这里,她却如万蚁穿心。
苍白着脸站起来,顾不得收拾东西,她扶着墙又立一会儿,最终,垂下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其实,长笑看到辛禺的时候,曾想过龙卓然也会到风翌,可是,后又觉得可能不大,辛禺只是个很低调的丞相之子,若非有心人事渲染,基本上没人注意。而龙卓然,却是敌方主帅,一旦露面,这明里暗里一定有人想置他于死地,所以,若他稍微聪明点,便不会在这里出现,可是显然这三年来,龙卓然老了,脑子不大灵光了,居然硬往枪口上撞。
揉揉刚才还疼的死去活来现在却没啥不适的心口,她苦笑着越走越远。
越过高墙,院内靠街的一间黑屋里,蜷卧在墙角的男人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因疼痛而扭曲的俊脸上忽然泛出古怪的喜意。
立于他面前的一个红衣男人皱皱眉头,阴阴的笑。“小子,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仍想不起那令牌被放在什么地方,你就乖乖受死吧!”
说罢,黑色的马靴狠狠踩到地上那男人的心口,重重一转,眼看着一口黑血又喷出来,才冷笑着扬长而去。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又关上,屋子在刹那光明之后又归于黑寂。
隔着门缝,屋内身上满是脏圬的男人蓦地沉沉地笑了。
回到客栈,长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趁夜离开,退完房,花重金找了一个夜行车夫,然后,站在客栈后门的巷子里等车夫赶马车过来。
月上柳梢,微风徐徐,天气还有些冬的冷峭。
长笑靠在柳树上,双手环胸,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街,不知想起什么,她往前走两步,咬咬牙,又退回来,嘴里喃喃嘀咕,“救不救?”
长笑考虑的太专心,以至于没有看到对面的墙角有个白衣青年已经呆呆盯着她好久。
等她发现时,就见一道白影闪过,接着,她被人重重抱个满怀,耳际传来惊喜却又惶恐不安的声音,“卿卿,是你吗?”
三一
赢然?她两个字还没喊出口,一股大力从旁侧袭来,硬生生分开两人。
长笑后退两步站定,一抬头,整个人就怔住了。
不远处,她方才站立的柳树下,一抹青影懒懒靠在树干上,朝她微微一笑,淡淡说,“我回来了,长笑。”
长笑设想过很多和师父重逢、与龙浅偶遇的景象,却没一种是现在这样。
她尴尬地朝两人笑笑,囧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龙浅轻轻扫了一眼莫斐岚,握紧的拳头慢慢放下,然后,他歪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少女,眸里悄悄泛起薄薄的雾气。
她没死,真好!
心里涌起万千感动,千言万语,到最后只是化为深深的凝视,真想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