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浇着水,心里却微微有些诧异,不知是因错觉还是如何,最近种的花草都长得又快又好。
若是平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可有两朵牵牛花今天却太不一般。
是了,决计不是错觉,这牵牛花前天下的种,方才来看,竟然长到近于唢呐口大小,当真惊人,却也美丽。
小雀看得异常欢喜。
“阿妹啊,开饭喽!”屋子里的阿妈喊着。
今岁丰收,除了高粱,还有些白米吃,小雀开开心心地煮好了菜,只不过白米下锅的时候晚了,所以到现在才煮熟。
小雀回屋,又禁不住瞥了牵牛花一眼。
好像更大了?小雀笑眯眯地进了屋子。
却看到今生所睹最凄惨可怖的画面。
小雀猛地尖叫了一声,马上晕了过去。
原来刚刚还喊自己吃饭的阿妈,现在却躺在地上。
她并不是困了,而是少了头。
阿妈的倒在血泊当中,颈部往上空无一物,短颈上还汩汩冒出新鲜的血。
这小屋没有任何行凶者的痕迹,也没什么通道供凶手行走,除了小雀的那声尖叫,其他声音一概皆无。
可怜的小雀不省人事,她当然不会知道,那唯一开着的小窗,正好能够容下一支粗大畸形的丑陋手臂。
屋子墙外,一个身体灰白色的“巨人”蹲在窗旁,正好避开窗户的开口。
这“巨人”目光呆滞,除腰间的破布外浑身□,巨腮鼓起,正轻声咀嚼着小雀阿妈的人头。
如若仔细看看它的目光,却能发现它眼里无神,瞳孔比例较人类大出许多,那是死者的目。
这“巨人”竟是一具生尸。
有两个村民听闻小雀的叫声赶来,看到那生尸都是大骇,不及呼喊,便被一双大手,一人一下掐爆了脑袋。
生尸用长长的舌舔舐自己双掌上的鲜血和脑浆,鼻子却是不住的抽动,一双僵硬的面目上似有喜色。
生尸从窗户探进头,看着屋子里的少女。
原来这些人的作用都只是开胃,小雀才是它的主菜。
生尸在墙根纵身一跃,越过了整件小屋,悄无声息落在屋子的前门,动作极其轻便敏捷。
生尸一双死目贪婪地盯着屋中的小雀。
在村子的三里之外,生尸就闻到了她摄魂夺魄的美妙香气。
那是这种十年不遇的美食所特有的浓香,七阴鸩女的味道。
熟睡或昏迷的少女,由于思绪平稳肌肉放松,肉质尤其鲜美香甜,又何况,她还是七阴鸩女。
生尸的大嘴滴出腥臭的唾液。
突然,屋顶上一个声音说:
“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味,况且你已经足够强了,所以她还是留给我吧。”
生尸打从听到的第一个字就突然向后暴跃,落地后前肢伏在地上,摆出凶狠姿势瞪着房顶。
可房顶并没有人,反而是屋子中声音又响起:
“许多年未见,原来你都把我忘了啊。”说着话,从小屋里走出一个身着灰布长袍的俊美青年,双臂温柔地托抱昏迷的小雀
生尸突然一怔。
“忘了我可以,那你也忘了你自己的名字吗,”美男子又道,“贺喜翁?”
贺喜翁!
那生尸听到这名字突然笔挺了佝偻的身姿。
这名字是否是自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眼前的这男子,他是如此的重要,因为就是他,在多年前的那一天,夺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生命。
贺喜翁终于回想起了这些,其实不用回想出来,他早已直觉地对眼前的男人产生欲将其碎尸万段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