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零所做的一切完全不是因为失心疯或杀戮狂,那是他的障眼法,他一定要做什么,在做什么,而且他所做的直接和昆仑山有关。
做这假设其实完全没有依据,一切只靠颜瞳若的直觉,以他对庆天零的了解,他所谓“最具可能性”的方向一定是如此。
真是这样的话……
庆天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一定有一个根本的目的。
那么……他不论如何都要杀死婉,要夺去她的阴魂以蒙骗夷山大阵,所掩盖的其实并非掠夺阴魂,而是这个更深层的什么。
庆天零到了凡间便大开杀戒,四处用鲜血留下自己改为“眼名”的道号“睇冥子”,此举是为了……
颜瞳若突然一惊。
是为了向“某个人”表达一件事。
正因为要让人看到,所以索性做成如此巨大的惨剧。这样一来,“某个人”只要探听了凡间便一定会发觉。
发觉他四处留下的道号血书。
那么这是一件什么事?
颜瞳若聚精会神,这一定是一件,只看到大量鲜血书成的“睇冥子”三个字,便能发现的事情。
那便是……
“即便是我把道号改为眼名,即便我造成如此多的分尸惨剧如此侮辱死者,也依然能够活好好的。这说明,道天噬有办法躲避。”
是了!
这就是方才颜瞳若心中所遗漏的事,自己头一次有了“道天噬可以避免”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是从师叔的此举想到。
那么,师叔到底是想要给谁看到这些血字,以告诉他道天噬的事情?
时间推断,那个人一定是在他留血字时,正在注视着凡间的人。
可那个人不一定真就看到他留下的血字,所以这些字他每灭门一个道派便留一次。
那个时候注视凡间的人。
那个时候,雨下山,庆天零下山,婉惨死,泉千流下山。
千流下山之后,整整一年盯着希山阵,注视着凡间,庆天零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并且他真的这么做了,并且他,真的看到庆天零的血字了。
的人。
那个人,就是庆天零要告诉他一切的人。
答案,不必言明,浅显易懂了。
这个人。
颜瞳若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坚定说道:
“是我。”
就在方才,泉千流见识到了,他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的顶点。
剑的道。
要打败剑髓子,可能这世上是有一些方法。但若用想用剑打败剑髓子,就连庆天零也不能,就连这比剑髓子都要强大的阵远同,也不能。
泉千流相信,这就是剑的道。
直到此时此刻泉千流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自负,其实更可以用另外两个字来代替:
愚蠢。
可就算以自己如此愚拙的眼光看去,他发现,他在这绝望如枯木死水的心境里发现,剑髓子的剑道,竟然有那么三招两式,仍然可以继续完善。
这是剑的道,可这很可能,只是剑道的雏形。
道之上,还有道。
泉千流此刻当然不会理解,他对“武”的见解正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蜕变,升华。
终将到达一个,他从前从未见过的豁然世界。
可此时他只震惊于一件事:
阵远同一直在防守,一直一直在用他的铁枪防守,然后,剑髓子没有攻进一招。
以剑髓子如此飞扬跋扈的剑道,用尽她全神贯注的全力,也竟没能攻破阵远同一招。
这是,何等的……
剑髓子负剑而立,阵远同持枪停住。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