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怔住。
没有理会范雎的杀气,却盯着范雎脚下。
良久,竟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丞相啊丞相,你这有是什么把戏!”
范雎一愣,不知何意。
白起接着笑,全然没有刚才的愤怒:“你这有是在算计什么?可骗苦了我。”
范雎看着仿佛释然的白起,觉得自己绽出杀气的举动也实在无趣,只好散掉:“白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要杀了我?”白起停下笑。
范雎没有答话。
“我们第一次相见的那晚,你是真的对我下了杀心,可是刚才你是要杀我么?”
范雎怔住。
的确,刚刚的杀气并不是真想杀了他,那只不过是自己震慑敌人的手段。
只不过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所表露的不得体的失态。
但是,白起怎么知道?
白起怎么能认定自己是不是真想杀他?
白起看着沉默的范雎,忍不住又笑,指指他的影子:“范丞相,以你的道行,你看着自己的影子,也是普通的样子吗?”
范雎疑惑,瞥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有何不同?”范雎开口。
“果然就只有我一个人办得到。”白起有些得意,“真正想杀我的人,在我看来,他的影子是会动的。”
范雎一时没有明白。
“你的影子四平八稳躺在那里,你刚才那些是演戏给我看吗?”白起说。
范雎哑然。
原来是这样。
范雎突然觉得,即便是自己,也无法知道白起还藏有什么本领。
白起所说的“杀者的影子”理论简直匪夷所思,在这乱世之中,这能耐是辨别敌我的何等利器。
他以为我是在演戏,这样最好,范雎想。
范雎于是哈哈一笑,半躬身:“白将军,老臣实在是被逼无奈,冒犯之处,还请将军恕罪啊。”
白起一摆手:“算了吧。要么我说搞不懂你们道士那些东西。”
算了?范雎想。
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到了就连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的程度。
“是这样,”范雎开始说谎,“我接下来要有一段时间无法待在秦国,少则数月,多则几年,所以大秦所有事物,还请将军劳心,这期间怕是都要靠白将军你来辅佐昭王殿下了。”
“丞相要去哪里?”白起惊问。不论怎样,范雎无疑是秦国不可或缺的栋梁。
“我去做的事情,我所策划的东西,目前还不能告诉你。”范雎敷衍。
“这……”白起不知如何说。
范雎微笑:“白将军请放心,无论如何,老臣做的都是有益于秦国的事。”
“那是当然。”白起说,心下也宽慰了不少。
“不过,还有一事。”范雎。
“何事?”
范雎语重心长:“王龁等人,对将军的不满,时日已久啊。”
白起却微微摇头:“丞相多虑了,王将军等也是为国着想。”
“他们会危害到你的权利!”范雎说破。
“权利如何,那都是我主昭王殿下所赐,我只要帮殿下打赢所有的战争就好了。”白起报以坚定的语气,坚定的眼神。
原来如此。
范雎想。
白起对秦王的忠诚,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自己却直到今天才发现。
范雎面色并未波动,但,冷汗几乎湿了背。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
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景象。
“最后的最后,老臣有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