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千夫长:“你带人顺着老马指引的路线回去,见到顾司凌或吴忠任何一人,就叫他们即刻集结兵力去前方包抄。”
千夫长知道此时情况紧急,竟不肯离去,挑选了几个能干机灵的士兵去办,自己仍旧守在荀绍身边。
“将军您此时身旁并无帮手,末将绝不能轻易离去。”
荀绍稍稍动容,她已经刻意将事情轻巧带过,然而身边跟随的都是多年并肩作战的老部下,岂会看不出其中利害。
“也罢,救不出公主,整个西北军都要受牵连,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谁也逃不掉。”
太阳渐渐西移,去打探消息的人马始终没有回来,也没见到顾司凌和吴忠带人前来支援。
荀绍一言不发,手握着缰绳,没有半分放松过,渐渐地,感到了山谷中气氛似乎不对,好像静谧的过分。这时她身下的禄螭骢忽而开始惊惶不安地刨地,她当即下令全军待命,耳边已经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
“杀!活捉荀绍者赏金万两!”
士兵们大惊失色,荀绍闻言却放声大笑:“好大口气!我倒要瞧瞧你们谁能活捉的了我!”
这话一说,西北军士气又安定了下来。
魏军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在他们找寻了许久也没有踪迹的时候,竟又凭空出现了。
荀绍表面镇定,心中却有些震惊,这个拓跋敬比她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来人!”她随口叫住一名士兵:“直接赶回凉州找军师,速速搬来救兵。”
几乎话刚说完,魏军就杀到了眼前。荀绍在这瞬间忽然回忆起来了永安公主那句话来。
她忽然夸自己安定西北有功,是不是早就预见了战乱的未来。
定远将军府里的景致自然是比不上洛阳宁都侯府的。但应璟居然在后院坐了一下午,下人们不知情,都道宁都侯是喜爱这里的一方雪景。
范一统拿了大氅过来,一面禀报道:“荀将军还是没有回来。”
“回军营了吗?”
“也没有。”
应璟丢下手中的书卷,才发现这一下午竟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天都快黑了,还没消息?”
范一统刚要说话,前厅忽而有些嘈杂之声传来,应璟起身道:“我去看看,也许是阿绍回来了。”
二人尚未到前厅,现在走廊拐角遇到了周丰容。
“参见宁都侯。”周丰容事先并不知晓应璟会来,这几日深居简出,更不清楚状况,此时见到他就在眼前,难免惊诧。
应璟笑着虚扶他一下:“周将军不必多礼。”
本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称谓,但周丰容心高气傲,自己此时身无官职,还被称一声将军,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应璟并没有在意,他已经往前厅去了。
厅中有个军服上染了斑斑血渍的士兵,霍江城和竹秀都在,但神色各异。
霍江城神情镇定,还在细细听那士兵禀报情形,连应璟和周丰容进来也顾不得见礼。竹秀更顾不上,她神色紧张,在旁边直嚷嚷要去救人,像是忘了自己重伤还未痊愈一般。
应璟耐着性子和霍江城一起听那士兵将话说完,这才道:“可是阿绍遇险了?”
竹秀连连点头:“魏军太狡猾了,竟然将她引进了盘龙谷,那地方错综复杂,她急着救人又没带足兵马,岂不是很危险?”
士兵显然是受了伤,听到这里想开口,一着急就连连咳了几声,“已经很危险了,吾等冲出来时,将军已经负了伤了。”
周丰容立即道:“我这就带兵前去支援。”说完这话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应璟还在,神色稍有尴尬,又朝应璟拱了拱手道:“还请宁都侯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