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却没有任何冷意的眼眸看着他:“不是我想要趁火打劫刻意隐瞒,是她不愿意记起过往的一切。”
“我说过,她想起一切之时,想离开便随时都能离开。”
说着,在端木宝华犹如利刃毒箭般的眼神下,拦腰抱起心中阵阵起伏,眼眸深处满是疑惑的仪妃,飞身离去。
仪妃回头,从碧鲁格苏的臂弯中,望着整个人宛如地狱修罗一般,死死盯住自己的端木宝华,心湖的涟漪越翻越大,渐渐成浪。
在仿似没有尽头,被皑皑白雪覆盖,只有孤单的枝桠徒留春夏感伤的长路落下,她与他并肩而走。
久久的沉默。
他先行打破道:“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仪妃目视着一会儿就被自己踩个洞,发出细细碎碎声响的雪地,摇摇头苦笑道:“这一年多,我用心的去想,努力的去记,看你给我的,所有与我相关的物品,不论是歌词,还是植物集录,明明很熟悉,明明接触下来能自在地朗朗上口,可以对植物举一反三,玩骰子麻将也都奇怪地上手,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他呢?”碧鲁格苏试探地问:“朝朝与暮暮呢?接触过他们,你还是一丁点相关的记忆都想不起来吗?”
仪妃顿住脚步,抬眸略带紧张地睨着碧鲁格苏:“他究竟是谁?朝朝和暮暮……他们真像他所说,是我的孩儿?”
她的脑子很乱很乱,碧鲁格苏对她很好,在后宫里也给予她皇后的权利,可看着宠她爱她疼她的这个男人,虽总在她的宫殿里流连,却从未与她躺在同一张床上过,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他情愿宠幸别的女子,也不愿意与她同眠,她时常在想,这是为何?
某次问起,他对她说「我不想你记起所有事后,因着我与你同睡一床,而伤心难过,悔不当初」。她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何意,如今似乎找到了恰当的解释。
“你呢?”走前一步的碧鲁格苏顿下脚步,回头望着她:“你希望你想不起来的一切,都如他所说那般么?”
“我……”仪妃哑然,看着眸光渐深的碧鲁格苏,苦苦一笑:“这似乎不是我希望不希望,就能改变得了的问题。”如果朝朝暮暮真是她的孩子,那……
碧鲁格苏知道仪妃脑海里如今定然是因着这些突如其来的问题乱成一团糟,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在她扁嘴埋怨似的瞪着他的目光中,唇边暗带难以察觉的浅笑:“想不通,就别再去想了,想要躲起来的时候,尽管藏在我怀里,避在我身后就好了。”
“可那端木宝华的威胁〃踏平鲁汉国〃什么的,算什么嘛,他一个华夏国的王爷,对着你这个鲁汉君主嚣张成这样子诶!”仪妃泪汪汪地瞪着碧鲁格苏,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也就是个不痛不痒的要挟,你无须放在心上。”碧鲁格苏牵过仪妃掌心奇异地布上一层细密汗花的小手,继续向前走。
仪妃并未挣扎,而是习惯地握住他厚实温暖的大手,而这一双手,意外地与记忆中的某一种触感安心地重叠,她望着走前半步的他好看的侧影,唇边扬起一抹笑:“忘记给小梭月带好吃的了……”
***
夜幕降临,好不容易停下的雪花,拥抱过温暖的夕光后,再次纷纷扬扬落下。
位于鲁汉京都南二街柳巷的一处宅子,灯火通明,大门处一辆奢华舒适的马车停下,走落一个穿着银蓝锦衣袍的俊雅男子,他在守门小厮毕恭毕敬的引领下,急匆匆地进入装修得清新雅致的院子。
“听说有萝萝那臭丫头的消息了?”一踏入院子尽头的大厅,男子深藏着所有情绪的脸庞,只流露出急切。
“是的,爷爷。”坐在主座上沉思的端木宝华,一看见男子,眉目便挂上发自内心的尊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