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對此自然嗤之以鼻,他巴不得避塵居中每日都熱熱鬧鬧的,辦個婚禮算啥,就當是一個預演好了,這些不開眼的言官也管得太寬吧,這都能罵,到時朕若下旨給永福和徐晉賜婚,這些混蛋還不吵翻天?
我去你大爺的,哪涼快那躺去!
嘉靖隨手便把那份罵得最凶的奏本扔到垃圾筐里,其餘的則束之高閣,唯獨夏言那一份奏本他不得不批覆,夏言好歹是內閣輔臣,身份擺在那,而且一直是嘉靖寵信的大臣之一。
話說夏公謹向來以仗義執言著稱,雖然與徐晉關係不錯,但他做事一直對事不對人,顯然也覺得徐晉在避塵居中「亂搞」是不對的,所以也上書彈劾徐晉,不過語氣相對溫和許多,整份奏本的大概意思就是北靖王此舉有失體統,有損皇家聲譽,亦有驕縱胡為之嫌。
嘉靖對夏言奏本的批覆也是輕描淡寫,模稜兩可,其實說白了就是讓夏言不要多管閒事,永福已經不是皇家公主了,現在乃一介平民,避塵居是永福自己的地方,她喜歡借給北靖王辦婚禮,那是她的個人自由,關其他人屁事,關皇家聲譽屁事,都省口氣暖暖肚子吧,別特麼的再唧唧歪歪了。
夏言這封奏本發回去後,果真再沒人敢上奏彈劾了,連夏閣老都吃了癟,試問哪個傻子還會自討沒趣,而且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熱度蹭過就算了,沒必要把當朝第一紅人得罪死啊。
就這樣,此事就波瀾不驚地過去了!
一轉眼,臘八節過了,臘月初九是謝三槍和依薩娜郡主的大喜之日,謝家大擺宴席,賓客盈門,幾乎大半個文武官場都來了。
沒辦法,先不論謝三槍的個人背景,光說他和依薩娜郡主之間婚事便是嘉靖賜婚的,帶了一定的政治色彩,可在一定程度上安撫韃靼人,所以出於民族團結考慮,連嘉靖都親自出席了婚宴,朝中的官員自然都趨之若鶩了。
明時坊的宅子太小了,自然不能用來作謝三槍的婚房,所以嘉靖在安富坊賜了一座大宅給謝三槍作婚房,作為對他屢立戰功的嘉獎。
另外,嘉靖還在黃華坊賜了一座大宅給依薩娜作為郡主府,花轎也在哪裡出門,她的弟弟門圖被恩准以忠順王的身份出席,原韃靼的一些遺老貴族也被請來參加婚宴。
所以整個婚禮的盛大程度,比之大明公主出嫁也不遑多讓,這自然讓滿腹怨氣的韃靼遺老們氣順了些,臉上也難得有了笑容。
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直到晚上才結束,接下來還連擺了十天的流水席,無論身份高低賤,所有人都可以去吃!
且說初九那天婚宴結束後,餘興未盡的嘉靖便又趁機溜到徐晉家裡,主要是看望他的芝兒妹妹,其次是跟徐晉聊天喝茶,日前收到哈密的捷報,這小子現在哈皮得很,孝宗和武宗兩父子丟失的關西七衛,畢竟在他這個旁支手裡收回來了,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正統不正統的算啥?有本事才是真牛逼,就目前來看,自己這個旁支要比正統牛逼,比太祖和太宗可能還差點,但也不遠矣!
書房內,嘉靖和徐晉君臣二人一邊烤著火,一邊品著極品秋紅茶,不是一般的愜意。
「徐卿,等過完年,朕便打算派三槍駐守安南了,到時會徵調五萬韃靼騎兵隨行,嘿,話說徐卿這條釜底抽薪之計實在太妙了,把韃靼人的青壯都徵調走,剩下的老弱婦孺想鬧也鬧不起來。」嘉靖得意地道。
徐晉淡笑道:「這只是權宜之計,若想漠南漠北真正歸化,關鍵還是要富民,老百姓只要有飯吃有衣穿,誰還會幹掉腦袋的活?再教化一兩代人,則大局定矣。」
嘉靖點頭道:「徐卿言之有理,前段時間工部的人已經奔赴塞外,按照徐卿提供的礦圖探礦了,修路的安排也提上了日程,相信塞外苦寒之地很快也會富裕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