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寒暄了片刻,嚴世蕃的目光便落向第三名陌生書生。這名書生約莫二十歲許,生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十分之英俊,而且氣質沉穩,他風度翩翩地拱了拱手,自我介紹道:「在下李純,表字守義,與元質兄乃同鄉……咳咳!」
李純自我介紹完後,竟劇烈地咳嗽起來,連脖子都咳紅了,不過臉色卻是如常。嚴世蕃只覺有些古怪,笑道:「原來是元質兄的同鄉,李純兄咳得有些厲害,要不要喝碗粥湯潤潤喉嚨?」
李純拱了拱手歉然道:「不必了,近日偶感風寒,倒是讓德球兄見笑了。」
趙文華微笑道:「李純兄的家父是做槽運生意的,家資巨萬,眼看將近中午了,德球兄可有興趣蹭他一頓午飯?」
李純也連忙拱手道:「能請德球兄吃飯乃在下的榮幸,但願德球兄賞臉才好!」
嚴世蕃眼珠一轉,笑道:「守義兄客氣了,盛情難卻,那在下便厚顏叨擾守義兄一頓酒飯。」
一直不說話的胡宗憲嘿笑道:「瞧瞧,我說過什麼來著,嚴德球這小子只要有美酒佳肴招待,就算打折了雙腿也會爬來的。」
嚴世蕃不以為意,還拍了拍肚皮自我調侃道:「要不然你以為這一身膘是怎麼來的?」
眾人哈哈大笑,李純道:「德球兄還真是風趣,對面那家酒樓似乎也不錯,大家以為就那裡如何?」
嚴世蕃點頭道:「這家的烤鴨子和鹿唇十分不錯!」
「那就這家了!」李純微微一笑,率先帶頭往街對面那家酒樓行去。
眾人在二樓要了一間雅間,然後點了滿滿一桌佳肴,還有兩壇名貴陳釀,這頓飯估計沒有五十兩銀子下不了台,看來這個李純確實家資豐厚。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大家便熟絡起來,李純舉起酒杯道:「聞說德球兄已經在此擺攤施粥一個月余了,積德行善之舉讓人欽佩,嗯,在下也算是小有家資,願意捐獻一千石白米支持德球兄的義舉,但願德球兄不要拒絕才好。」
嚴世蕃差點一口酒就噴出來,他在這裡擺攤施粥一個月,統總花費才三十石糧食左右,這凱子竟然一出口就損獻一千石糧食,而且還是白米,就現在這市價,若換成銀子怕是有一千二百兩了,果真是有錢人啊!
「這個恐怕不太合適吧,守義兄若是有心,不如自己設棚施粥。」嚴世蕃假惺惺地道。
李純誠懇地道:「在下入學之事還沒定,實在沒功夫設攤施粥,只好借德球兄之手為大明百姓做點貢獻,還望德球兄不要推辭才好,對了,在下遠道而來,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處購買一千石白米,不如這樣吧,在下便按按時價折算銀子交給德球兄,然後勞煩德球兄自行購買糧食施粥。」
這那裡是要施粥做善事,分明就是找藉口向嚴世蕃送銀子啊!
嚴世蕃鬼精著呢,那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假意推辭了一番便順勢答應下來了,故作關心地問道:「守義兄剛才說入學之事未定是什麼意思?」
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嚴世蕃收了人家好處,自然要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
不待李純接話,趙文華便幫襯道:「守義兄打算入國子監上學,只是苦於沒有門路,出於同鄉之義,在下自然要幫上一把,可是在下能力能有限,幫不上大忙,所以便想請德球兄幫忙想個辦法。」
嚴世蕃不由恍然,原來這位向自己送銀子,竟是為了進國子監中上學,於是拍著胸口答應道:「家父曾任國子監祭酒,所以在國子監中還算有些臉面,守義兄進國子監上學之事便包在我身上吧!」
國子監相當於大明的國立大學,乃全國最高學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只有地方的貢生,又或者高幹子弟,又或者皇上恩典的讀書人,才有資格入讀。
李純聞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