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槍見狀不禁嗤笑出聲,仇總兵本來就尷尬了,聞聲不由暗惱,冷冷地掃了謝三槍一眼,不過謝三槍這小子顯然沒把他當回事,神色自若地雙手抱胸,仿佛剛才根本不是他笑的。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謝擎見狀卻是皺了皺眉頭。
再說徐晉舉著雙筒望遠鏡往城外觀察了片刻,可惜風沙太大了,能見度只有里許,更遠的情況根本看不到。
「大帥,屬下已經派出斥侯查探過方圓三十里地了,沒有發現韃子的蹤跡,他們確實已經撤走了,這一點是毋容置疑的。」仇鸞道。
徐晉點了點頭道:「很好,但還不夠,斥侯再往前推進七十里,把情況摸清。」
眾將不暗暗嘀咕了,斥侯再前推七十里,那就是一百里地了,大帥這也太小心了吧?而且這對斥侯來說,工作量和危險程度都大大增加了,不過軍令如山,大帥的命令誰敢違背?仇鸞得令一聲,立即便派出數百名斥侯執行。
正所謂心急吃不成熱豆腐,徐晉巡視完城頭後便命令大軍在城下紮營,等待斥侯摸清方圓百里的情況再作進一步安排。
……
當夕陽西下的時候,風沙似乎更大了,就連夕陽都被遮蔽住了一般,只能隱約看到一團渾黃,宛如一枚掛在天邊的鹹蛋黃。
校場內,謝三槍和謝一刀兩人刀來刀往戰作一團,殺得是難分難解,老丈人謝擎雙手抱胸站在場外觀戰,神情嚴肅,看不出喜怒。
謝家三個兄弟當中,習武天份最高的要數老二謝二劍,謝一刀和謝三槍資質也不錯,但都要比謝二劍遜上一籌。謝一刀的習武時間長,內家功夫比謝三槍要精純,不過謝三槍這小子更像他父親,現在個頭已經超過兩米,臂力驚人,再加上從軍後在戰場真刀真槍地磨礪,無論是技巧,還是膽識都大有長進,所以此時和大哥謝一刀竟戰了個平手。
此時,謝三槍忽然暴喝一聲,身形拔地而起,刷的一刀急劈而下,凜烈的刀光如同匹練瀉地。謝一刀面色微變,雙手持刀運力一架!
只聽得當的一聲,火星四濺,謝一刀下盤一沉,騰的後退了一步,謝三槍再次縱身一躍,間不容髮,又是一刀疾斬而下。
噹噹當……
謝三槍一口氣連斬出三刀,謝一刀也連續退了三步,那柄腰刀上也分明多了三個豁口。
謝三槍倒是沒有乘勝追擊,拖刀後退開去,嘿笑道:「大哥一路行軍力疲,不打啦!」
謝一刀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老四,再過兩年你的力氣估計就得趕上爹了,大哥已經不是你的對手啦。」
謝三槍聞言躍躍欲試地望向他老子,謝擎也不廢話,提了門板大的斬馬刀便一個躍步撲上去。謝三槍又驚又喜,這小子早就心痒痒,想跟他老子過過手了,立即提刀迎了上去!
哐當……
只是一個照面,謝三槍便被震得倒退開去,右手虎口劇痛陣陣,有血跡滲出來,虎口竟是被震裂了。
謝三槍扔掉了腰刀,感覺整隻右手都脫力了,不由沮喪地道:「看來我的力氣跟爹相比還是差得遠了!」
謝擎把斬馬刀啪的一下戳入地下,雙手按在刀柄的頂端上,冷冷地教訓道:「臭小子,剛剛有點長進便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你大哥剛才要不是怕傷著你失了先機,那輪得到你拼力氣。」
謝三槍吐了吐舌頭,有點不服氣地道:「爹不也是靠著力大兵器重嗎。」
謝擎瞪了兒子一眼教訓道:「知道你爹力氣大兵器重還敢硬碰?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領兵打仗,都不能逞匹夫之勇,明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還要干,那是迫不得已,明知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還要蠻幹,那叫愚蠢,要是你二哥,絕對不會硬接為父這一刀。」
謝三槍撓了撓頭,訕然道:「爹教訓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