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士卒的伤处,情况还算乐观,大半个时辰手眼不停地忙下来,倒勉强是都控制住了。
“了不起啊,总算挺过来了。”为最后一个伤兵从新包扎好了伤口,我轻拍了下手下半昏沉着的大汉肩臂,长声呼了口气。
要说起来,我是真的很佩服这些士卒,无论是这北夷大营还是当初璃王的帐下,那些战场上几番生死捶打出的汉子,不论身体还是意志都很是坚韧强悍,很多往往会要了性命的伤反反复复下来,竟也都硬挺了过来。
抬手用衣袖抹了抹头上渗出的汗水,我抬起头望了眼四周那些看上去很是漠然却不时抬眼打量过来的众多目光,笑了笑,偏头对身侧的乌伦道:“让大家也都放心吧。”
乌伦应着转头大声喊了一句,营帐内立时爆发出一片的欢腾声。我不禁心中一笑,这些士卒每每面对死去的战友时神情往往都很是冷淡漠然,好像那只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人。可当确知人已从死门关里爬了回来时,却是再丝毫不掩那股欢喜雀跃之情。这些生死间千锤百炼出的战士,哪怕便如何看淡生死,心中终仍是有着柔软的地方吧。
几个士卒跑到我身前,再次纷纷躬身施了一礼,口中乌噜乌噜地说着什么。身侧的乌伦大笑着翻译于我听,不外一些感谢恭敬之语,几日里我也是听过多次,自己几乎也可听得懂几句了。
笑着微微颔首,我只是静静听着却没有再多的表示。治病救伤是医者的本职,但不论从哪一面来说,自己也不想与北夷有其他太多的纠葛。
账中正是一片喧闹,我点头应过几波士卒的感谢,回身低头收拾起手边的药物器具。只是刚刚打开药箱子,兀地,却感到整个原本喧嚷的大帐一刹间全然静了下来。
微微一滞,我不由心中轻叹了一声,有些了然地抬眼看去。果然见帐帘掀起处,那个我最不想看见的身影正自缓缓地踱步走进了帐来。
帐内所有的士卒能起身的都即刻肃然而起,不能起的但凡醒着也都挣扎互相搀扶着尽皆跪到于地,整个营帐里一时半点余声皆无。直到来人开口说了句什么,众人才纷纷起了身重又老实地坐回了床上。
这贺娄伽晟还真是有闲,每日里总要来这伤兵营里走上一圈。也许他是有意关心士卒的伤势,只是看那些伤兵每每激动紧张的模样,我倒是觉得,若真想这些士卒伤能好得快些,这人还是压根就不要来的好。
暗自撇了撇嘴,我低着头仍自顾收拾着东西,打算就这么视若不见地紧快离开。想是如此,可尚未待我起身,却忽地眼前一暗,那人却已是径直立身站到了我眼前。
“……单王,“皱了皱眉,我唯有起身微微点头客气着应了一句,“这些士卒的伤势在下刚已看过,现就不打扰了。”话落,我头也未抬地便侧身绕过了挡在身前那万分碍眼的人。
“沐秋就这么急着避开我。”耳边一声戏谑般的低语滑过,未及得我有所反应,手臂间骤然一股大力的拉扯,另我控制不住地随之一个转身,倒头蓦地跌进了身前硬实的胸膛中,额头正正撞上坚硬的下颚,‘咚’的一声,疼得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顾不得额上丝丝的疼,我抬手抵着身前紧贴的胸膛,勉强直起身狠狠瞪向眼前那莫名其妙的人。
“呵,此刻正是有事公布,沐秋可是其中主角哦,这会又怎能先行离开呢。”贺娄伽晟倒仿似没事人般,一手环在我腰间,一手抬起竟伸指轻钳住了我的下颚。
他双目牢牢攫住我含怒的视线,斜挑了挑眉稍,兀地,竟倾身俯下头来……
“你……”额间湿热的触感另我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瞬间,我只觉头皮都仿似炸开了一般。再顾不得什么,我手脚并上地用力挣了挣身子。可环在腰间的手臂就仿似铁箍一样,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