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語寧只給聞珩倒了小半杯,怕他喝太多不好。
收回酒瓶時抬眼,聞珩就收回了視線,自然而然地去端已經倒了酒的酒杯。
他盯著尤語寧看,又在尤語寧抬眼的瞬間躲閃視線的動作全都落進了柴菲的眼裡。
柴菲若有所思地夾了一顆涼拌菜里的花生米餵進嘴裡,也收回視線,一邊咀嚼一邊思考。
韶光收起看她的動作,低頭學著她也夾了一顆花生米餵進嘴裡。
過了會兒,柴菲擦擦手起身:「韶光學弟,我們再去加兩個菜吧。」
韶光看了聞珩和尤語寧一眼,放下筷子:「好。」
倆人一起除了包間,柴菲將木門輕輕掩上,露一條細細的縫,彎腰趴在門上朝里看。
韶光覺得好笑:「學——」
「噓。」柴菲豎著食指比在唇前,示意他噤聲。
韶光搖搖頭,眼裡滿是無奈的笑。
房間裡只剩下尤語寧跟聞珩。
先前覺得冷,聞珩關了窗戶,這會兒吃著飯,身體溫度上來了,就覺著有些悶熱。
「能開一點點窗嗎?」尤語寧指指聞珩身後的窗戶,「有點熱。」
聞珩瞥了她一眼,視線往下,落到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腳踝:「熱?」
「吃得有些熱。」尤語寧將頭髮往後拂,「不開也沒事。」
「哦。」聞珩喝了口酒,「那就不開。」
尤語寧:「……」
這人,怎麼一點也不懂人家只是客氣客氣,弦外之音還是想開的啊。
因為桌上有個鍋子,這會兒吃得額頭都冒出了虛汗,尤語寧抽了張紙,疊了一疊,按在額頭上擦汗。
見狀,聞珩淡淡道:「出了汗不能吹冷風,容易感冒。」
這是在關心她?
尤語寧愣了下,心裡一暖:「謝——」
「別到時候感冒了又賴我開了窗,叫我照顧你。」
「……」
這個謝謝,不說也罷。
尤語寧放下筷子,打算等柴菲和韶光回來再一起吃。
房間裡太過安靜,聞珩也往後靠在木質圈椅上單手撐著額頭歪著頭看手機,看上去倒有那麼幾分世家公子的清貴。
都說字如其人,他那一手字看著比他這人還要囂張幾分。
來的路上沒有問出答案,這會兒左右無聊,尤語寧舊問重提:「你的字,一直都寫成那樣的嗎?」
聞珩仍舊是低頭看手機的姿勢,卻也忙裡抽閒地抬眸瞥過來一眼,聲音像是從鼻孔里哼出來的:「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尤語寧內心激動更甚:「那你以前,讀書那會兒,有沒有給人寫過情書?」
「呵。」聞珩一聲冷笑,「情書?」
「對。」
「怎麼可能。」他說,「我從來不寫那種東西。」
尤語寧有些失落:「哦。」
聞珩抬眼瞧她:「怎麼,覺得我的字太漂亮,想叫我幫你寫情書?」
「……那倒沒有。」尤語寧又想起另一個可能,「那你有沒有幫別人代筆寫過?」
該不會,她收到的那些不具名的信是聞珩代寫的吧?
「代筆?」聞珩眼皮一抬,「沒人有這個榮幸。」
「……」
那倒也不用這麼拽。
見他如此否認,尤語寧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也許,是年歲太深,記憶變得模糊。
只是字跡相似罷了。
畢竟,高中畢業到現在也有七年,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字跡,認錯也是難免。
況且,聞珩確實也不像是那種會給人寫情書,還連落款都不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