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距离那场事变已经过去两年,虽然许多人对找到潘尼·西恩不再抱有希望,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和他做过的那些事,在塞尔却很难被人遗忘。
被回忆勾起了无尽的愤怒与仇恨,然而这些情绪很快被一股冷水浇灭,这盆冷水可以定义为恐惧。
高阶导师的嘴唇开始发白,片刻地追忆之后,他开始直面眼前的现实。
这个曾经的仇人与敌手,现在拥有着足够傲视他的法力与权势,而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他当成白痴一样玩弄。
或者说,德尔松帕亚发现他自己就是一个白痴。
这让他感到了新的恼怒与憎恨,一双老迈枯瘦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癫痫式地震颤着,这股情绪混杂了深深的懊丧与无能为力,就变得更加复杂,慢慢发酵出一团冰霜,将他发热的大脑暂时裹住。
冰冷之中,他感到了危险,巨神兵已经暴露,也就相当于潘尼·西恩不再隐藏自己,以他的力量和权势,塞尔确实没有几个首席能够威胁到他了,除非至少半数红袍法师会成员在对付潘尼·西恩的立场上达成一致——而这时绝对不可能的,即使可能,塞尔也不可能越过整个坠星海对西门采取行动——这会遭来更大的麻烦,善神的使者和塞尔的敌人不会无动于衷。
“必须通知首席大人。”他和书记官对视一眼,闪电般做出了决定,发动传送术回到租界的法师塔。
一个小小的细节被因为巨神兵出现而深思慌乱的两人无意间忽略了,不知什么时候,租界的间谍头子已经在他们身旁消失。
所以当德尔松帕亚和书记官传送回法师塔时,就感到一阵异样——周围的位面间隙在传送结束后的刹那开始了紊乱,这就说明,他们不可能通过传送术出入这座法师塔了。
“大人,法师塔遭到了攻击。”间谍头子卢米森匆匆地跑了上来:“法师塔被一些干扰法术侵入了。”
“竟然是这样?”德尔松帕亚额角冒出了冷汗,这时他想到,是潘尼·西恩决定先下手为强,抢先一步对租界发动了攻击。
这并不值得奇怪。
“入侵的是什么人?”德尔松帕亚询问。
“一群法师。”卢米森一脸惶急,将头紧紧低着,不让德尔松帕亚看出他眼睛里的异常:“大人,你可以去上层塔看到外面的情况。”
“我到上面去看看。”德尔松帕亚一指书记官:“你去外面观察情况。”
“是!”虽然看不上这个落魄的高阶环之导师,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允许书记官计较德尔松帕亚有些无礼的命令。
德尔松帕亚在楼梯上消失,书记官也转身,想要到外面看看来犯的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把锋利带毒的附魔精金匕首从后面穿透了他体外的法术屏障,径直刺进了他的脊骨,只听一声不算太悦耳的骨裂声,他感到下半身失去了感觉,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回头,想要发出警告,却被手抓匕首的卢米森狠狠一脚踢中下巴,他白眼一翻,整个大脑都在这样的冲击中变得昏沉,随着血液不断从后面的伤口涌出,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
卢米森收起了匕首,朝着天花板看了一眼,然后将书记官的尸体拖到一个角落,这样的罪证,当然是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的。
当德尔松帕亚走上法师塔的楼梯,立刻就感觉到这不过四五层的梯子不知为何比往常长了许多,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脸上的匆忙表情被一种万念俱灰的恐惧取代,他发出一串带着些凄惨味道的笑容,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德尔松帕亚没有继续上楼,也没有转身循着楼梯向下,他很清楚,这楼梯已经被人做了手脚,无论他向上还是向下,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