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迎合着:对,别的我不说,反正我这组这个月的超产奖是拿定了。哎,是不是啊?
几个跟晃悠一班的青工也应和着。
段玉刚看着热闹的场面心中暖暖的,只有在这里他才有家的感觉。四车间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厂长办公室内,董副厂长和秦光明各自捧着饭盒,边吃边谈。董副厂长嘱咐秦光明他们车间不要急着开车生产,检修设备,再多停几天。秦光明此时很为难,他那个师弟这几天抽疯,连着创生产纪录,年轻人爱呛火,他这么一弄把大伙的劲儿都给带起来了。而且生产科已经把这个月的生产计划给我们排出来了,侯厂长签了字,多停几天再开车,计划完不成呵。董副厂长认为他是在给你师傅站脚助威,秦光明这个时候还在犹豫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秦光明一眼:拼设备,拼出个高产,那是虚假繁荣,你这个月给侯厂长交了差,那以后怎么办?
我们的八十年代 第一章(22)
秦光明其实有他的算盘,他绝不会成为谁的使用工具,但他现在还不动声色:我明白您的苦心,您今年五十八了,希望在最后的两年里为厂里干出一件漂亮的事情,为我们打下好的基础,可是我就怕您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
董厂长直盯秦光明的目光想要猜透他的真实想法,他觉得秦光明并不好使唤,他要给他加码,否则前功尽弃:小秦,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患得患失。
秦光明露出一脸难辩真假的笑容。他在想:他要的是他的利益,我难道要用我的前途换取你的利益?董副厂长太低估秦光明了。
严昌泰心神烦躁地坐靠在病床上,段玉刚在给他把脉:这会儿是一分钟七十二下。挺好的,师傅。严昌泰像没听见一样:你就不觉着自己有错?段玉刚小声嘀咕:除了不该把您气病了,我什么错都没有。严昌泰叹了一口气:眼看就二十五的人了,老话说三岁牤牛十八岁汉子,现在靠挥拳头吃不开了。
我不是爱挥拳头的人,我就恨老皮仗着他爹吆五喝六的,师傅,您在医院里歇着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我等着厂里处理结果,老皮的处理要是比我轻,我没完,接着折腾。段玉刚的犟劲由上来了。严昌泰指着他:你要气死我是吧?
段玉刚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我这不是气您,要是拿爹说事儿,轮得上老皮吗,我爸和您是天海化工厂的*吧,我爸当市劳模时,老皮他爸还不知在哪儿转筋呢。提到他爸,严昌泰更恼火:你要还知道是你爸的儿子,你就给我消停下来,让你爸妈在地底下少为你操点心。
段玉刚一下子沉默了。严昌泰缓了口气:还有,你以后离小丁远点,自己还没媳妇呢,别惹一身臊。段玉刚忙辩解:我没有。师傅,其实小丁人不错。以前那事也不是她的错。严昌泰不想多听,坚决地打住:谁的错我不管,至少是因为她,你大师兄才进去的。
段玉刚沉默了。
严昌泰起身:玉刚呵,现在咱车间什么处境你不明白吗,不出事儿人家还要解散咱们呢。段玉刚懂事地点头:我当然明白了,这几个月我在产量上保证盯住了,让新来的侯厂长看看,也让您在年底总结会上说话硬气。
严昌泰脸上有了笑容:好小子,这话对我来说比吃药管用,你和光明要一条心,咱这一亩三分地才能保的住。段玉刚看见老严笑了,立刻豁然开朗:师傅,您别生气了,我办件让您高兴的事吧,咱出院回家怎么样?
严昌泰高兴地问:能行?
段玉刚:我知道您在这儿待不住。回家休养和在这儿休养还不是一样。严昌泰开心地笑了,疼爱地给了他一巴掌:就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您等会儿。段玉刚一溜烟跑出病房。
段玉刚拿着几张单子匆匆走来,在拐角处,正好碰见满晓星。满晓星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