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郑家的下人也没闹事,人家就是长辈出面。骂胡家养子不教,你能怎样?
因为骂得都是事实。
洪世子夫人傻眼,原以为客客气气把人请进去,吵也好,和也好,关起门来就没人看见了。谁知这些人不但不进,还**裸挑明,把胡府说得肮脏丑恶不堪。让她无所适从。
话说,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在这京城里,从来交际应酬。乃至于明争暗斗,没人这么撕破脸行事的,以往那些招数全不管用了。
正愣神间。郑老太太又开始了新一轮咒骂,对着人群详细数说胡镇干的坏事,郑长河在一旁补充。
不是他们得理不饶人、存心闹事,实在是这仇恨积压了五六年,今儿见了胡家人,便如同火山般爆发了,根本就捂不住。
老太太想起苦熬的岁月,想起还没到京城的女儿,顿时声泪俱下,她的孙子、外孙子、外孙女、女儿、女婿、亲家、她自己,个个受尽了磨难,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连胡家下人都听得鼻子发酸。
这情形瞧得洪世子夫人焦急万分。
她低声对胡钧道:“让人去府衙。”
胡钧点头,对身边亲卫吩咐了一声,那军士就跑了,赵锋也不理会。
二太太终于崩溃了,她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直直地朝郑老太太走来。
她家老爷死了,就剩了这个儿子,不管他干了多少错事,谁也别想动他!
谁也别想!
洪世子夫人见二婶这副模样,心觉不妙,忙让人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二太太对着郑老太太骂道:“你这卑贱的老村妇!你孙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西北战场杀了镇北将军,还装好人,不过就是笑里藏刀、狼心狗肺的乡下野杂种。老东西,你先把自己孙子管教好再出来骂别人!”
刘云岚不等婆婆开口,立即冲上去,对着二太太脸“呸”了一口,回骂道:“不要脸的贱妇!穿得人模狗样,还装贤德温良,一肚子坏水。你丈夫没本事,被敌人射死了,反怪我儿子。有其母必有其子,怪不得胡镇这样,都是你这贱妇教出来的。”
别看她是乡下女子,自她嫁到郑家后,跟着青木学认字,又常听菊花说道理,后来儿子更是一个比一个出息,俗话说“近朱者赤”,她便是每日听儿子和丈夫唠叨两句,这么些年积攒下来,也比一般的乡村妇人有见识了,是以说话一套一套的。
二太太被她的话气疯了,两眼冒着仇恨的光芒:胡敬确实被敌军的箭射中胸口,可是胡敬的随从看见郑葫芦不但不救他,还把箭用力往下深扎,导致胡敬终于死亡,只是当时他隐藏在一边不敢出来,过后说了却没人相信。
还有,那营指挥使常飞,也是郑葫芦杀死的。
明明跟狼一样凶残狠毒,却没有人制裁他,都盯着自己的儿子,为什么?
她儿子不过就是不成器一些,并没有犯杀人大罪,就有,也是他们逼的!
她不顾一切地跟刘云岚对骂起来,若不是洪世子夫人叫婆子拦住,两人就要厮打起来了。
郑老太太当然不会闲着,也冲出来骂“黑心烂肝脏肺的婊子,上辈子造了天大的孽,才养出这样黑心的小杂种”,又骂胡家要遭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愤怒之下,她也顾不得脏话不脏话了,连二太太都撕下那温良的面皮。骂她“老村妇”,骂孙子“野杂种”,她还装什么斯文!
郑长河也大骂“狗娘养的”。
洪世子夫人和妹妹、大太太等人都看傻了——真真是斯文扫地!
她们和胡钧都不敢上去帮忙,下人也不敢动,因为,赵锋在一旁虎视眈眈不说。赵锋的爹娘和嫂子这会儿也停下来了,若是他们上前帮二太太,赵家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