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来请,打发孟夏、杨柳随着凌古氏过去。蹙着眉,就坐在摇篮边,望着七月轻声地哼着小曲。肩膀上落下一只手,吓得一哆嗦,回头才瞧见凌雅峨不知几时走了进来。
“六姐姐。”
“想什么呢?”凌雅峨一笑,将一方葱绿锦帕托在手上,叫凌雅峥瞧了里面的金锁片,就将金锁片放在七月枕边。
“多谢六姐姐,六姐姐不去衍孝府吃宴席?”
凌雅峨叹了一声,苦笑道:“宴席上少不得提起后继香火的事,只你三姐姐儿女双全的坐得住,馨儿受不住先家去了,我也抽空出来——虽膝下有两个女孩子,但在旁人眼里,我跟膝下空虚的馨儿,是一样的。”叹了一声,又想自己一对女儿尚且活泼可爱,凌雅峥这七月瘦骨伶仃,比她还要难过,自己何苦对她诉苦?微微一点头,就要离去。
“六姐姐,方才,我那二嫂子可跟你说了什么话没有?”凌雅峥忙问。
凌雅峨疑惑地站住脚,将蕙娘的古怪来回思量一番,“她并未跟我说话,只是,总莫名其妙地看我。”
“……可曾跟六姐姐提起二哥?”
凌雅峨愠怒道:“峥儿,你夫家二哥跟我有什么相干?”怒过了,瞧见凌雅峥脸色平静,就也止住怒气,“她没提,倒是你原本的姓邬的丫头,如今你公公的妾,阴阳怪气地在我来时路上,提起过。”话音一顿,忙问:“这事跟我有什么相干?”
“据说,”凌雅峥话音微微一顿,毕竟隔得久了,她疑心莫三或者自己记得不真切了,“我夫家二哥生性洒脱烂漫,是宁肯在青山绿水间终老,也不肯在仕途名利间钻营的人。但他曾说过,若受六姐姐束缚,便也甘之如饴的话。”
凌雅峨忍不住一颤,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折射出璀璨的春光,“当真?”问得太急切了,便强令自己在摇篮边描画着木芙蓉的绣墩上坐下,“当真?”
凌雅峥轻轻点头。
凌雅峨待要笑,又觉不妥,待要黯然神伤,又觉愧对家中一对女儿,良久,似笑非笑地说:“峥儿,你的意思是当初……”
“大抵是了。”
凌雅峨闭上眼,藏起眼底氤氲的水雾,虽明知不可,却忍不住想若是当初,她胆子大一些、莫二鲁莽一些,他们兴许……虽明知道是一段不曾开始也谈不上结束的情愫,却忍不住因那阴错阳差之下的两心相印心潮澎湃起来。
“六姐姐小心一些吧,万一二嫂子嫉妒之下,对六姐姐做出什么要不得的事来。譬如说,暗中去六姐夫那搬弄唇舌——毕竟,二哥可是舍下她,带着红颜知己游山玩水去了。”
“不会。”凌雅峨笃定地说,一张先前因求子不成暗淡干燥的脸,焕发出莫名的神韵,就连对着素日里不亲近的凌雅峥,话也多了起来,“我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大哥,你二哥还有你二嫂子的父亲,正在一起谋事。”
凌雅峥瞠目结舌,“六姐姐忘了我方才那句,二哥无心在仕途名利间钻营的话?”
一阵秋风吹来,吹得窗棱上的青纱沙沙作响。
凌雅峨放下摇篮上悬着的帐子,手指微微有些僵硬,“不对,我跟大哥说话时,大哥提起……莫非,是有人打着他的幌子?”一声亲近的他,惊醒了自己,忙转身又要向外去。
“六姐姐,这事事关重大!”凌雅峥拦住凌雅峨。
凌雅峨脸色微微发白地道:“你的意思我懂了,可……你叫我怎么办?”若是连鸿恩等算计的并非什么大义之事,她这边多嘴,定会坏了他的事。
“……我知道了。”凌雅峥让开路来。
凌雅峨轻叹一声,方才那心潮澎湃的感觉,又似潮水般涌了回来,拜天地、入洞房、挑盖头时,也不曾这样百感交集过,心下一狠,转头对着凌雅峥说:“我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