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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2 / 4)

眸子仍直直看向帐顶,其中的光芒却一点点消散了。

“皇上!”皇后惊恐地大喊着扑回云铎身上,继而回头大声道:“太医!传太医……”

丧钟长鸣,所有人都伏跪在地,哭声直上干云霄,我木然地跨出院门,没有人独挡我,只因云铎临死前留了一道圣旨,不得阻拦蕙妃去任何地方,更不准伤害其。

皇后命令我即刻离开。说白了,就是赶我走。她现在恨我恨到了极点,巴不得杀了我,但碍于云铎遗言,只能赶我走。我最后看了一眼永远睡去的云铎,他睡着的样子安详了许多,再也没有病痛的挣扎。

我将头上的流云钿取下,放到他枕畔,最后看了一眼他的面容,然后狠狠心转头离开。眼泪也在同时落下,云铎,我究竟该恨你还是感激你……

我只带走了两样东西,除了高衍送我的结婚戒指,还有那件被我单独珍藏在一个箱子里的布衣,那件土红色的补丁布衣。两年过去,它已经有些褪色,手抚过粗糙的纤维,微微扎手的感觉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脱下了繁复宫装,换上这件布衣,我骑马朝着来时路一路狂奔。我彻底自由了,再没有人能拘束我。不需要去任何地方……因为我现在想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残阳如血,晚风瑟瑟。

城外杀声震天如海浪般涌来,将整座皇城淹没。凌乱脚步声和惊恐尖叫随处可闻,昔日这座歌舞升平的宫殿在众人眼中仿佛成了万劫不复的修罗场,钗鬟零落的宫娥只顾尖叫着四下逃命。

没有人留意穿着一身粗陋布衣的我,更没有人关心知道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穿过道道宫门,离那里越来越近,长途跋涉的疲惫也似乎被一扫而空,我轻轻一笑,撩起被风吹散的鬓角发丝,迎着散逃的人群,一步步走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一切都乱了,只有它是静的。

它静静伫立在夕阳下,仿佛如入定的老僧,外界的一切喧嚣和厮杀都与它无关,如果可以,它会伫立千年。

四周渐渐安静,再没有人声吵闹,空旷寂寥的殿前广场仅余我一人。止步被余晖染上一层浅黄的青碧石砖,同那座孤寂的大殿凝望着彼此,是的,人在看景,景未必不在观人。

从建成至今,它还从未如此孤寂过吧?它看惯了历代王朝更替,目睹过血溅宫阙的悲剧,今天它将见证什么。

我提起步走上云阶,一步一顿,仿佛走得万般艰辛,又似万般留恋。这是帝王御道,我走得这样慢,孤独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映在那余晖中依旧温润如昔的盘龙云壁上,如同一个虚无的幻影。

高高的云阶终于被我完全踩在脚下,回首来路,百尺长阶,惟有萧萧晚风。我突然笑了,如果没有可能陪他一起站在这里,那就让我描摹一遍他即将走过的路线吧,走过这长长的云阶,站在这接受万人朝拜景仰的盘龙云壁之上。

杀声愈来愈近,宫城早已是一座空城,杀入其中早已是不费吹灰之力。

余晖中尘埃细细,殿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颓靡的昏黄中。我恍恍惚惚地望着那抹愈来愈黯淡的余晖,伸出涂了丹蔻的手指,出神地望着。

皇后那失了优雅瞬间的暴怒面孔突然闪现脑中。

“她害死了你!你还要护着她!为什么!是她!是她害死了你啊!是她啊……”她不可置信地尖叫,最后变为歇斯底里地泣喊,这个温婉贤惠的女子终于崩溃。

她说的没错,我害死了那个人。那个人,是我曾经倾心爱过的,也曾狠狠将我伤害,我应该恨他,但他已用命来偿。我应该谢他,却是在他弥留之际才知道真相,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对不住。

我是一个狠心的人吧,他死了,我却决然离开了,独自踏上返回这即将被攻陷的京城的土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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