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传授给了王阳明。
王阳明得知山中有这样一位奇人后,就急忙去拜访。二人交谈,当许璋发现了王阳明的宏图大志和他正在钻研的辞章之学后,夸张地大摇其头。
他说:“辞章是小技,小技不能成大业,何况是圣贤。”
王阳明惊异地问:“那该如何?”
许璋说:“建功立业是圣贤的不二法门,你如果真是胸藏韬略、有经略天下之志,还愁没有机会施展?所以,应该努力提升军事能力。”
王阳明于是扔了辞章经典,死心塌地地跟许璋学习兵法。他悟性好,有底子,而且用心,很快就得到了许璋的真传。在许璋的引导下,王阳明的军事理论逐渐成熟,王阳明“经略四方”的志向死灰复燃。
1495年,他回到北京,准备第二年的会试。可人人都注意到,他根本没有准备。他在那段时间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和人家大谈用兵之道。每当宴会结束时,他就用果核在桌子上排兵布阵。他说起来头头是道,很多阵形都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们闻所未闻的。或许出于嫉妒,或许他们真的这样认为,他们对王阳明说,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而你这战阵却是一成不变的,难免胶柱鼓瑟,削足适履。
王阳明叫起来,把其中几个果核略一改变方位,说:“你看,只需要动一下,就是另外的阵形,怎么说是一成不变呢?”
有人讥笑起来:“你觉得摆个标新立异的阵形就能克敌制胜?”
王阳明严肃地回答:“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攻心!”王阳明自信地回答,“虚虚实实,让敌人的心慌乱,动起来没有章法,我们就能趁势而入,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这是王阳明日后用兵的诀窍,那些愚人是不会懂的,所以那些人只好攻击他神经中最脆弱的一环:“请问,你有机会上战场吗?”
王阳明哑口无言,于是很多人在背后窃笑说:“还是先过了会试这关再说其他的吧。”
王阳明大失所望,他本来不是个轻易受到别人影响的人。但多年以来,他的理想始终无法实现,这不由让他灰心丧气。1496年,他在会试中再度名落孙山。有人在发榜现场未见到自己的名字而号啕大哭,王阳明却无动于衷。大家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于是都来安慰他。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沧桑的笑,说:“你们都以落第为耻,我却以落第动心为耻。”恐怕只有王阳明这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有境界的话来。他的确能对落第而不动心,但对不能实现圣贤理想,他却无法做到不动心。
1498年,二十六岁的他又回到了朱熹理学这座高山面前。这一年,距他格竹子已过去了六年,踞他拜访娄谅已过去了九年。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有一天他在不经意翻看理学经典时看到了朱熹给赵惇(宋光宗)的一封信。信中有句话如是说:“虔诚的坚持唯一志向,是读书之本;循序渐进,是读书的方法(‘居敬持志,为读书之本;循序致精,为读书之法’)。”
王阳明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这句话恰好戳中了他多年来的毛病:始终不能坚持唯一志向,而是在各个领域间跳来跳去,也没有循序渐进地去研究一个领域,所以什么成果都没有获得。
他如同在沙漠中一脚踩到了喷泉,兴奋得狂呼起来,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通往朱熹理学的钥匙,他开始重新认真地钻研朱熹的“格物致知”,恨不能要把印在纸张上的朱熹思想生吞进肚子里。但是无论他如何钻研,依然无法从“格物”中“致知”。最令他沮丧的是,他无法确证到底是朱熹错了,还是自己智慧不够。他一会儿坚信朱熹的格物致知是错的,一会儿又认为自己智慧有限。最后他心灰意冷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圣贤大概是命中注定的,而我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