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琴泰的手,声音空洞的好似来自另一个时空。
“爹……不要睡了……”
“爹……你醒醒……”
“爹……你不要吓阿漠……”
“爹……阿漠好害怕……”
身体缩在床边,琴紫漠抱着肩膀垂着头,身体微微发抖。许是惶恐到了极点,她除了颤栗外,甚至连哭泣都忘记了。若哭了,或许压抑在心底的情愫还能释放一些,这样全部闷在心底,却不是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够承受的。
脑袋渐渐变得混沌,她开始记不大清让她如此痛苦的根源,只知道心底好似有一个洞,呼呼的透着冷风,吹得她浑身冰凉。
琴家的门一整日都没开,村里人察觉到不对进屋的时候琴紫漠已经烧的糊涂了,口中只知道出于本能的呼喊:“爹,爹……”
最先进屋的是隔壁家的许大柱,他一进屋就发现了琴泰已经有些轻微发黑的尸体,和倒在床侧意识不清的琴紫漠。还是甄大夫过来给开了些药灌下去,琴紫漠在昏迷中才显得安稳了些。
琴紫漠醒来已经是隔日,一清醒心底立刻划过一抹不详,她奔出屋子便看到摆在屋里的一大口漆黑棺材,心底最后一线希望瞬间飞速冻结成冰。
屋里的中年人看到她出来时神色间略过一抹黯然,侧身看了一眼穿着一身白的妻子,那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的妇人立即起身走到琴紫漠身边说:“阿漠,你还发烧呢,快回去躺着,这里有我和你二叔呢。”
琴紫漠的眼睛慢慢有了焦点,目光有几分痴然地看着两人,意识一点点回复。
眼前的男人是比爹小几岁的二叔琴安,妇人是她的二婶王文淑。前两年他去城里做了点小生意,二婶便也跟着二叔去了城里。这些年琴紫漠和琴泰的日子不好过,琴安便常常会拿些钱粮回来,琴泰常在琴紫漠面前说,以后莫要忘了二叔的恩德。
“二叔,我爹他……”后面的话完全化作一声声呜咽,琴安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转过头,眼眶有些发红。琴家他们这一脉就他们兄弟两个,如今,还未至暮年,竟然便与大哥天人相隔。
琴泰的丧事由琴安一个人一家家的跑去通知,琴泰兄弟俩的父亲琴永德还有三个兄弟一个妹妹,琴永德排行老四,老大老二向来看不上琴永德老实巴交的性子,倒是他的三哥对他一向亲厚。这次琴家这些人除了三伯琴成勋一家在丧事上帮衬外,大伯二伯和唯一的姑姑都不过是来装装样子走个过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德行琴安太清楚了,如今除了更心寒外也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付他们。
琴紫漠也是见过这些亲戚的,以前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厌恶和喜欢,然而如今听着那一句句刺耳的言语,心里就好似快要被腐蚀烂掉一样,恨不得抓心挠肺才能轻松些。
丧事一办完,大爷一家撇下一句累了便毫不停留的走了,二爷爷倒是瞅了眼她问二叔,“这孩子你打算怎么着?又不是咱琴家的血脉,琴泰那孩子都已经去了,难不成你还打算养着这个赔钱货?”
琴紫漠面无表情地看着说话的老人,一头半白的头发,人看起来很瘦弱,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一缕缕精光。
“爹说的是,阿漠不都十四了,早点张罗着嫁出去还能赚点彩礼钱,要是继续养着可就……”后面的话没说,意思却很明白。
琴安脸色一沉,拉着琴紫漠到身后,语气便有些不好:“阿漠既然是我大哥养的孩子,自然就是我们琴家的血脉,身为弟弟,我有责任照顾这孩子,我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让阿漠嫁了的,日后真要出嫁,最起码也要找个能让她过好日子的人家!”
眼神闪了闪,琴紫漠抬头看着二叔的背影,心里划过一抹暖流。
“二哥,琴安说的对,这孩子既然进了咱家的门自然便是咱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