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也顶多就是一个时辰。
她感觉自己是在搏命一般,听着祁渊在她耳边飞速的说着话:“我一天前知道小韶得消息,她难产了,我没法子,她说想见你。”
“没法子?什么叫没法子?你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连这个都治不好?”心梓已经有些歇斯里底,她脑子一片混乱,如果小韶真的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祁渊默然的跟在她身后,没有反驳,他并没有告诉她,小韶把全部的内力都用来保护这个孩子,这几个月来的躲藏让她的身体本来就是虚弱,他用尽了浑身解数也只能保她一线生机。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愤懑不堪,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没用。
心梓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顺利的出生了,小小的皱皱的被裹在两个小小的襁褓中,睡的正熟。她在门口看见了闵子昭,这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宛如雕像。
他的脸冷静的让人窒息,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着船舱里的床上躺着的那道身影。
心梓越过他走进了船舱,慢慢的放下了帘子,隔住那道热切的几乎带着幻灭的目光。闵子昭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挪动一下,仍然痴痴地隔着帘子望着船里。
小韶躺在床上,那些血腥与痛苦都已经离她远去,平静的像是一池存续的死水。
心梓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开了,那样美丽的小韶,如今像是一朵零落的花朵悄悄地开败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
“阿梓……”她慢慢的转过来,冲着她虚弱的笑了一下,苍白憔悴中依稀可以看到清丽无匹的容颜。
她俯身抱住她,“为什么?”为什么这般的折磨自己?宁愿搭上一条命也要让这两个孩子出生。
小韶无奈的浅笑了一下,手臂想要伸起却没有一丝力气,徒劳的又垂了回去。“阿梓,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道:“我不想,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不想。”
“傻阿梓,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小韶冲她调皮的笑了笑,却是忍不住咳嗽出声,嘴唇中弥漫出血色。
“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个那年在鄱阳湖边迷了路,转来转去遇到了路边的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我把身上所有能吃的都给了他。”
“后来你阿爹来找我们,看见那个人就给救回了家去,这我记得。”心梓接下了她的话,伸出手扶她躺回去。
“你觉不觉得他有些眼熟?我一直觉得他和阿爹有些相像的,只是没想到他是……”小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心梓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小韶的父亲慕容哲是阿爹当年的心腹,也是守护涪陵城外最最坚固的屏障,就是因为他的战死才导致了闻国的大军长驱直入,阿爹带兵死守也没有任何用处。
她记得闵叔叔临死前说过阮氏用了下三烂的手段,这她也记得,阮镇纲命人潜入城中,在各处水源下毒。可是当时的涪陵城固若金汤,奸细究竟是怎样混进来的呢?
小韶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继续说道:“他是阿爹同父异母的兄弟,年纪却才比我大了七岁,听阿爹说当年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将他们母子两个赶出去,如今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对待。”
心梓忽然觉得呼吸都已经停滞住了,她恍惚想起阮安乾说过的觉得小韶像是那个人的小侄女,而且他和阮安乾同年,如此说来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这样的话太疯狂了,已经违背了纲理伦常。
“阿爹吩咐下人们叫他少爷,后来……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带着我玩。”小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曾经的那些过往像是等不及了一般拼命地冒出来,扯得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痛。“我曾经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样。”
她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