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坐在客厅里陪颜朗一起打游戏。
他总是不遵守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办事,让人心里没底。电视屏幕上是一款老式的赛车游戏,颜朗身上穿了件英伦风格的格子毛衫,和他身上的一个样。两个人坐在地上握着游戏手柄专注地看着电视机,配合得很好,侧面的线条神情竟然极其相似。我恍了恍神,脑海里快速闪过某些东西,想要抓住,又一瞬间没影。
秦漠回头看到我,放下手柄起身过来,颜朗看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提醒他:“喂,干爹,这一关还没有打完,你不能要美人不要江山呀。”
我对颜朗说:“你收拾收拾回房间去做作业,我和你干爹有话要说。”
秦漠站到我旁边来,颜朗看了我们一眼,开始收拾收拾。先慢吞吞地关掉游戏机和电视机,再慢吞吞地把沙发上的靠垫摆正,时不时抬头飞快瞟我们一眼,瞟完了一看收无可收,竟然颠颠地跑到卫生间拿了块抹布出来挨着沙发一个一个抹扶手。我看不下去,无力摆手:“你不用收了,先回房间一个人待着去。”
颜朗握着抹布委屈:“你们说你们的,我收拾我的,我不妨碍你们的。”
秦漠道:“听妈妈的话,你先回房去。”
颜朗看看秦漠又看看我,无可奈何地甩下抹布。
秦漠拉我在沙发上坐下,揉揉我的头发抱住我:“怎么失魂落魄成这样,林医生的事我知道了,不要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温柔可靠,响在我耳旁,像春天里吹绿大江南北的暖风,他安慰我:“不好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坚强点。”
我说:“你不知道……”
他吻一了一下我的额头,没有让我把话说完,柔声道:“好了,其他的不要再说了,从现在开始,就只讨论我们两个人的事,好不好?”
我只能说好,我本来就是要和他说我们两个人的事,本来就是要和他分手。
但他一点都没有发现我的预谋,那么近的距离,他看着我对我笑:“想不想我,嗯?”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没有等我的回答,再次抱住我,叹息似的说:“我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他难得说这样肉麻的话,但说得这样云淡风轻,就像喝水吃饭,没有半点不自然。我心里狠狠一颤,推开他,强作笑脸:“你是在说好听话。”
他偏头看着我,嘴角里藏了笑意,并不否认,却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弄出来一个丝绒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钻戒,在客厅里比白昼还要亮堂的灯光下泛出流转的自然色。这样好看的一枚戒指。
他把戒指拿出来,握住我的左手,要把它戴到我的无名指上,传说这是联通心脉的地方。他说:“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觉,想着该怎么向你求婚,老太太等不及了。最重要的是,我也等不及了。”他深深看着我,漆黑的眼睛里有世界上最温柔的颜彩,“宋宋,要不要嫁给我?”我看着他,他吻着我戴好戒指的手指,缓缓重复; “宋宋,要不要嫁给我?”声音又低沉又诱惑。
我想我就要答应他,我简直就要答应他,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三秒。
我说:“不要。”
他错愕地抬起头。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要。”
他仍然握着我的手,我用了点儿劲抽出来,将戒指从无名指上拨下。童话故事里讲到这个地方总是会写戒指拨不下来,拨不下来的戒指是宿命的安排,宿命都觉得王子公主不在一起天理难容。我手上的这枚戒指一定不是个合格的道具.我轻轻一拔,它就脱离我的手指。我愣了一秒,将它重新放回丝绒盒子里,抬起头来无比镇定地面对奏漠,我说:“我们分手吧。”
本以为是难以启齿的话,临到头却这样好开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