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么一出口,刘晚夏终于察觉出了不对的味道,这是主人才有的姿态,并非是她刚才进门时所认为的“也是个客人”。
“茶吧,谢谢你——”她想不起来纪忆的名字了。
“纪忆。”纪忆笑。
“不好意思,隔得太久了,忽然就想不起来了,”刘晚夏的声音轻柔似水,“上次见你,还穿着附中的校服,你……高中毕业了吗?”
“毕业了,已经快大二了。”
纪忆说完,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杯茶出来,放在玻璃桌上。
她随手递给季成阳另外一杯咖啡。
刘晚夏看了眼季成阳,后者倒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甚至还轻声告诉纪忆,如果不习惯在这里呆着就去书房看书,或者找个电影看,一会儿他送走客人再陪她。纪忆也觉得这么对着个挺陌生的女人没话说,很听话地进了房间。
两个人表现的太坦然,刘晚夏这个意外来客倒是有些窘迫了。
她只是刚才在逛街时想到上次季成阳送自己到路口,又曾听他提到过小区的名字,想要来碰碰运气。她相信缘分,就像季成阳和她曾是高中同班同学,如今又都在同一个电视台工作,冥冥中就有种缘分;而她更相信努力,有时候缘分的力量很薄弱,需要有些人为助力……
她坐在沙发上,凭着女人的敏感,察觉出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女孩子居住的痕迹。甚至坐在这里,还能看到玻璃茶几下露出的大一英语教材。她尴尬地收回视线,按照她对季成阳一直以来的了解,他并非是那些仰仗自己事业小有成,就而喜欢找寻年轻女孩来弥补失去的青春的男人,更何况,这个女孩子在医院时表现的像是他的亲戚。
是亲戚吗?
刘晚夏猜想着,缓缓转动手里的杯子:“没想到她都这么大了,”她笑,“在医院看见她的时候,还挺小的。”
他难得笑着,说:“是啊。”
两个字的回答。
显得她找出的这个话题,很让人尴尬。
她迅速地改变了谈话的内容,开始和他沟通起马上就要启程的伊拉克之行。美国对伊拉克的主要军事行动只维持了二十几天就宣告结束,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拉锯战。
“最怕的就是这种时期,”刘晚夏说,“随时有可能爆发小范围冲突……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再看看战争的形势?”
季成阳坐在独立的深蓝色沙发上,他说到这些话题的时候,总让人感觉格外的旁观且冷静,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外的花纹,回答她:“这种非法战争,估计除了美国自己的记者,很难有人能在进入战地,二十多天就投了2000多导弹,500多战斧,美国人真是有想炸平大半个伊拉克的气魄……可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公布的,”季成阳面对这样的话题,总能说的多一些,他忽然笑,“地面有多惨烈,只有我们自己走进去才能知道真相。现在是最好的时候,美国人觉得自己大获全胜了,我们正好进去看看他们留下了什么。”
真相。
这就是战地记者所追求的,战争真相。
“这场战争离结束还很遥远。”季成阳忽然如此说。
还很遥远,美国人什么时候能撤出伊拉克?谁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伊拉克多久,下一次回国是什么时候。
刘晚夏和他又说了会儿话,就匆匆告辞。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冒失前来,却出了意外的状况,而且这种状况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哪怕曾想到碰到他口中的那个女朋友,也不会有如此的尴尬。
季成阳将她送到门口,看了看独门独户的那个电梯:“我家里还有个小姑娘,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就不送你了。”
刘晚夏手握了握自己的背包带子,忽然笑:“是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