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远看在眼里,“本将军不是石崇,本将军也不会让你做绿珠。送一个舞姬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俯下身附在连翘耳边,“你不是很想成为扶桑么?”
“扶桑不会舞,崔大人会发现的……”连翘攥紧了衣袖。晏远却依旧是不在意的神情,“她那双眼睛,还不够迷住崔毓么?”
三日后正值春分,晏将军将最宠爱的舞姬连翘送给了崔毓大人做贺礼。八台软轿抬着长裙逶迤的少女,街边的棠梨花开得正好,暖风一熏片片如雪飘落。少女的掌心也落了一片素白的花瓣,“棠梨花开了……”她喃喃自语。
镜月阁不会再有连翘,晏府花园却多了一个再也见不得光的女子。
扶桑不知晏远是真的爱上了连翘,还是因得不到连翘的心才不甘心放她走,宁可冒着被公主治罪的危险也要留她在身边。
扶桑还在镜月阁时,晏远时而会来她屋里,静静地坐在一边看她画画,待扶桑画完了他就开始说话,说连翘的舞,说连翘的笑,连翘连翘。
扶桑一脸认真地问,“将军爱姐姐么?”
“爱?”晏远摇头,“本将军从未想过爱任何人。”
“可将军这个样子,分明是爱上了姐姐呢。”
“是么,”晏远不在意地道,“你说是就是吧。”
扶桑笑笑不说话,就算晏远再怎么否认,她都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王城最风光的少年,确实为一个卑微的舞姬付出了真心。
【柒。】
扶桑是不在意的,随连翘进宫也好,替连翘去崔府也罢,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可是崔毓在意,他看着面前的少女不知如何开口,不敢确定她是否愿意再去到那金碧辉煌的晏府花园,换出他心爱的连翘。就算她愿意,晏府的守卫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崔毓叹了口气。
扶桑看着他犹豫的神情笑笑,“姐夫是想让我把姐姐换出来么。”
崔毓凝起眉,“你可知道,那个地方会要了你的命?”
他告诉扶桑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清宁公主的局。公主如王城那些平凡的女子一般仰慕晏远,又恼于他的风流盛名。于是她建了司乐府,寻来全天下能歌善舞的女子,想要找一个人惑住晏远的心,弃了他身边所有的莺莺燕燕。然后威胁晏远把这个舞姬送给别人,表示那不过是区区一个舞姬。那样晏远身边便不再有多余女子。他会告诉天下人他对那个舞姬的全部宠爱只是因为他深切地仰慕着公主。如果公主发现晏远依旧金屋藏娇,她不会给连翘活路。崔毓说。
扶桑不解。她不明白晏远也不明白清宁公主,不明白那个叫爱的东西为何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千方百计地去争。于扶桑,对晏远的感觉不过是一种潜伏在心底的思绪,倾慕,微漾,从不张扬。
“公主要的不是市井小民的爱情,是荣耀与尊贵,是全天下的信服,她要让所有人看到她是被深爱的。”崔毓说,“因为公主必须是被传颂的存在。”
扶桑还是不解。正如当年她不明白为何崔毓要功成名就才可以娶连翘。他们所有人,为何会为功名利禄,为爱恨嗔痴飞蛾扑火,耗尽一切。
不过她终归是不在意的,崔毓要换出连翘,她便助他寻出连翘便是了。
连翘第一次离开晏府时,将那件深水绿银纹百蝶度花舞裙留在了崔毓这里。当日夜里,崔毓大摆筵席宴请晏远,少年知己全城夸赞。
扶桑着了那件长裙,在侍卫的帮助下进入晏府花园,施施然晃过守卫们的眼,他们一下子蜂拥而至,“连翘姑娘,您快回去吧,若是再生出事端,府里可又要不清静了。”而面前的少女却不同平日的傲然指责,只是微微仰头望着镜月阁在如水月色下斑斓流转的光华,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丝笑。
待院墙南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