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跑掉了,都没有打他一记耳光?
她咬着牙,脚底下使劲一踢,踢到一块小石子,石子飞出,划出弧线,咚的一声掉到了江里。
“哎呀,谁这么讨厌,都吓跑了我的鱼!”有个小孩子哇哇大叫。
赵蝶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江边,她没好气地回答,“是我踢的,怎样?”
“你赔我!”小男孩跳到她面前,伸着手,“这鱼我还要拿到镇上去卖呢,你把牠们吓跑了,害我白白辛苦一天!”
赵蝶衣冷笑道:“几条小鱼能值多少钱?”
“几条小鱼?”小男孩瞪大眼睛,气鼓鼓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就只能钓到这几条小鱼?而卖掉这几条小鱼才能给我娘抓药!你把鱼吓跑了,让我娘怎么办?”
她的心头怦的一下,被这小男孩的话打中了心中的隐痛。
她收起所有的暴躁,态度软化,“那怎么办?我再帮你钓一条好不好?”
“就凭你?”小男孩不屑地打量她,“手脚那么干净,一看你平日不干活,你就是坐上一整天也钓不上来一条鱼!”
赵蝶衣被他说得心头恼火,但还是按捺住要发作的脾气,问:“你想怎样?”
小男孩的眼珠转了转。“你现在赔我钱,要不然就到我家里去,照顾我娘一天。”
“让我去当你娘的使唤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赵蝶衣真要怒了。
小男孩更不耐烦地说:“不来就赔我钱!不多,二十个铜钱就好。”
“不就是二十个铜钱吗,我……”赵蝶衣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一文钱了,看着这小男孩黑黝黝的脸,她的气焰一点点低落,思忖片刻,重重一点头:“好,我跟你去见你娘。”
小男孩吃了一惊,大概没想到赵蝶衣会答应他的要求,又立刻咧着嘴笑道:“好啊,你跟我来吧!”
她跟在他的身后,沿着江边向村子的另一头走去,渐渐地,他们走到一条小渔船旁;小男孩一指。“我娘就躺在里面,你去吧。”
赵蝶衣疑惑地问:“你不上船,你娘怎会知道我是谁?”
“你怎么这么啰唆,你自己和我娘说,她不就知道你是谁了吗?”
赵蝶衣踏着木板上了小船,刚刚掀开棉布帷帘就大吃一惊,只见坐在里面的并不是什么生病的渔妇,而是优雅美丽的逐月宫主。
“赵姑娘,本宫等你很久了。”逐月微微笑道。
赵蝶衣想转身下船,却发现木板已经被撤掉,一瞬间船也漂移开了好几丈,除非她再跳到水里,否则是不可能回到岸上去的。而那个引她来的小男孩,早已不知去向。
“赵姑娘,我劝你还是放弃跳船逃跑的念头。”逐月在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这里四周都是我的人,无论你跳到哪里去,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而我也并非要你死,只是请你到我的追云宫去住几天,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赵蝶衣故作镇静地纠正她,“你叫错人了吧?我不姓赵,我姓欧阳。”
逐月笑颜如花。“赵姑娘不必瞒我了,本宫想知道的事情从来没有查不到的,本宫想抓的人也没有抓不到的。”
赵蝶衣回身看着她的笑脸,眉心一蹙,又缓缓舒展开,露出一派优雅威仪,淡淡道:“既然是请我作客,怎么不见宫主的待客之道,茶呢?”
逐月惊异于她居然可以如此镇定自若,从容应对,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剥落。“赵姑娘不必心急,到了追云宫,自然可以吃喝不愁。”
赵蝶衣已经认命了,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逃跑无望,不如冷静面对。她知道逐月虽然心中恨她,认定是她抢走了欧阳雨轩,但暂时也不会为难她。
看眼前的局势,似乎逐月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