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正德点头道:“这就是你根基不牢,无法驾驭真气的缘故。恕老衲直言,这一情形若再持续下去,少侠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这话丘长生已听霍神医说过一次,心里既有了准备,倒也并不怎么失落,苦笑道:“那是晚辈缘薄,无福消受心经上的内功。”正光‘哈’了一声,摸了摸脑门,笑嘻嘻道:“看来这《八脉通体经》也不是甚么盖世秘籍,害得我白白伤心了一场,小朋友,你毁了它也好。只不过你年纪轻轻,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可就有些可惜。”
正相问道:“方丈师兄,可有化解之法?”正德道:“听说大理段氏有一门神功,专吸他人内力,少侠伤势的根源,便在这一身过人的内力上,倘若能因此将它消去,不失为妥善的办法。”他话音刚落,正光叫道:“不妥,不妥,这个法子大大不妥,失去了内力,那就是没了武功,这可太没趣味了。小朋友,你说是不是?”
丘长生心下也不禁彷偟嘀咕:“我舍不舍得这身内力?”随即又想到:“我空有内力,却不能使用,那还不如将它化去。”只听正德又道:“师弟,你太过痴迷武学,这原本也不是坏事,但事有轻重缓急,不可不加区分。”正光伸手抓了抓耳朵,摇头说道:“是,只不过……不妙,不妙!”
正相道:“大理段氏有这么一门神功,我在藏经阁的记载中也看到过,但好像是已经失传多年。”正德点头道:“所以化除内力的想法,现下是无从着手。”正光眉梢一扬,说道:“既然化除不去,那咱们另想法子就是了。正所谓三个老和尚,赛过三个臭皮匠,左想右想,总有其它妙法。”
丘长生就地一拜,道:“三位大师厚爱,晚辈愧不敢当。只不过我未经少林寺的允许,便私下习练了贵寺的宝经,已是大有过错,怎还敢劳烦三位大师为我费神。请方丈大师借纸笔一用。”
正德不知其意,但还是吩咐小沙弥取来笔墨纸砚,摆在他面前。丘长生又道:“贵寺的《八脉通体经》毁在晚辈手中,罪过莫大。幸好晚辈还记得其中字句,现今默写下来,呈交与贵寺,以抵偿晚辈罪之一二。”说完提笔疾书,将心经上的每一字写在纸张上。随后走到正德面前,双手恭敬递上,道:“方丈大师。”正德并不伸手去接,沉吟半晌,说道:“敝寺的心经能够失而复得,少侠实乃有大功,老衲感激之至。”丘长生道:“不敢。”放下写有心经的纸张,退回原位,又躬身一拜,说道:“多谢大师相救,晚辈告辞!”
正德左手一抬,道:“少侠留步。”说完闭起双眼,眉宇紧锁,似在思索一件很难决定的事,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缓睁开眼睛,道:“正相师弟,你执掌戒律院多年,可曾听过少林绝技传外人的先例?”正相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正德又问道:“如若破例一次,你以为如何?”正相领会到他的意思,道:“方丈师兄是说,以此法可根治丘少侠的顽症?”正德道:“成与不成,总要试过以后才知道。”正相道:“他于我寺有功,破例一次,也并无不可。”
正光听得一头雾水,囔声道:“甚么破例不破例,照我看来,最要紧是治好他的伤势,不然我们三个老和尚的脸面可没甚么光彩。”
正德道:“错有错缘,少侠既是修习了《八脉通体经》,那就是跟敝寺的七十二绝技有缘,何不在寺内暂呆数月,将诸项绝技彻底融汇贯通?”丘长生惶惶道:“晚辈怎敢……”正相插口道:“少侠一身内力,就好比是一潭积水,若无沟壑引流,必将成泛滥洪灾,伤及五脏,危及性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顽症起因是《八脉通体经》,那也只能由七十二绝技才能化解,若真能化洪灾为涌泉,转害为益,少侠自是福泽无尽。”正光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小朋友,还不快谢过我两位师兄。”
丘长生惊喜交集,说道:“多谢三位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