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如铁的心肠也被炼化,百炼钢做绕指柔,无法拒绝。于是,丁聪想到什么,就开始讲述什么,凡是自己经历过的、听说的、知道的,都一一道来。
就这么的,丁聪来之时已是天近晌午,这一讲,就讲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九州的形形色色,无一不比南蛮单纯的以杀入道新鲜,听的圣子连离开一会儿都舍不得,就连吃的东西,也是叫敌风拿上顶层。而敌风初时还防备丁聪,怕他对圣子有所不利,可慢慢的,也听出了兴趣,不知何时起,竟然也凑近盘坐在了圣子的身侧。
当丁聪住口良久,圣子与敌风才缓过神儿来,连连赞叹感慨,面现神往。原来,这武道的修炼,如此的五花八门。
感叹了一番,消化了这所有的信息,圣子才对丁聪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抱歉,你说的实在太有吸引力了,竟让我无力自拔,深陷于内,倒是忘却了招待,多有失礼,还请不要介意。”
“无妨,”丁聪也是微微颔首,还礼。
“对了,”圣子忽然想起一事,不禁问道:“你不远万里,不惜从神州来到南蛮,却是为了什么?”
“我?”丁聪仰天思量,悠悠回道:“有人告诉我,要□□见性,必须到这南蛮来。所以,我才拔山涉水,不远万里迢迢而来。”
“□□?见性?”圣自闻言,低首沉思。他那一身特殊的气质,在思索之时,格外的醒目,将身外的一切,都感染个透彻。丁聪感知到,也是稍微失神。
良久,圣子才轻声道:“那你可曾明了心,见了性?”
“我自九州来,越万里黄沙,经冬、春、夏等季节变化,以身行走体悟,尝冬之寒冷,享春之生机,悟夏之火热,思秋之萧瑟,皆与心境相融合,虽已见物不喜,失物不悲,却觉得依然少了些什么。想来,尚未明我真心,识我本性。”
圣子听完,眉头紧皱,也不言语,闭目不动,似在思量琢磨。敌风在侧,也有些感触,只是还有丁聪在,却是不好立刻修行。
又过许久,已是天色颇黑。就见圣子忽然睁眼,那一对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仿佛两盏指路的明灯。但听她朱唇微启的说道:“有情好,还是无情好?”
“不知道,但我心中有情。”丁聪不明白圣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是据实回答。
“情为何人?”
“心之挚爱。”
“其他人呢?”
听到圣子如此直白相询,沉默了一会儿,丁聪才道:“无情。”
“可放手杀戮?”
“可。”
“然,与你之挚爱之相近,其言相求者,可否杀?”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说不是挚爱的都可以放手杀戮,那么,与你挚爱的人关系相近的人呢?是依然随心杀戮,或者见死而不救?
“可留。”丁聪也听的清楚,稍是迟疑的回应。
“你是有情,还是无情?有情无情,都是情!率性而为,随心而至,是为人之常情。”最后这一问,圣子却是不等丁聪思忖,直接给出了答案。
“有情无情,都是情!率性而为,随心而至,是为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念叨了几遍,丁聪若有所悟,不禁朝着圣子作揖道:“多谢。”
“客气。”圣子回了一礼,美眸一闪,又突然问道:“你是谁?”
丁聪听的一楞,心道:“我是谁,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叫丁聪么,怎么又问一次?难道,你的记忆不好使,容易健忘么?”
显然不是,丁聪自己就否决了这个判断。随即,他忽然有所领悟,抬头答道:“我,便是我!”
“何解?”
“我是我,我非我。天地生人而时时变化,聚是我,散亦当是我。有自明悟,方是真我。”
“善!”圣子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