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达的儿子身材魁梧。皮肤白净。子承父业考入了柏林美术学院。他拿出画笔临摹了一张公墓门口的德军铜像。独自举着一个花圈。往半山腰稍逊一筹的墓碑走去。
“小鹏要干什么。”爱娃瞄着丽达明知故问。希特勒沙哑着嗓子说:“让他去吧。他们也是战士。”
“弟弟。等等我。”小凤两手举着采撷的波斯菊跳跃着追去。红色的长发随风飘散。健美的倩影充满活力。让希特勒想起冉妮亚的青春时代。
梅德韦季察河西岸的战斗中。共有十七万苏联工农红军将士阵亡。“度尽劫波同胞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战役结束后。俄罗斯临时政府在半山坡为昔日的敌人修建了一座无名烈士墓。给瓦图金将军立了一块纪念碑。使这些英勇的战士们魂有所依。
小凤把一束花献给无名烈士墓。另一束波斯菊她分成两半。把一半放到瓦图金将军纪念碑顶端。她回头眺望了母亲一眼。将另一半双手恭恭敬敬放到旁边小点的墓上。上面的字依稀可见:莫斯卡廖夫之墓。
浑圆的落日悬挂在天空。晚霞一朵朵。一簇簇。散发着玫瑰色的光芒。希特勒身披霞光踏上归途。用沙哑的嗓门低声朗诵:
疲倦的白昼垂向黑夜。
喧闹的波浪起始静息。
寂静的山谷在聆听。
平静的小溪的潺鸣。
夕阳西下。如此红艳。多么像烈士的血液……
1989年。第三帝国解体。欧洲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
第15节 里希特霍芬
“德军西非空军司令里希特霍芬将军到。。”空军副官扯开嗓子喊叫。
里希特霍芬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会议室。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早已不是冷酷无情地轰炸华沙和斯大林格勒的硬汉。而是一个垮掉的人。他倚靠在门上。把军帽捏在手里。眼里闪着泪花颠三倒四地喃喃:“汉堡不在了……惨绝人寰……中世纪的教堂成了黑色的空壳。烧得焦黑的尸体……公共汽车都烧化了……整整一个小时。我洠в屑�揭桓龌钊恕2弧A�恢换罟范紱'有见到……”
军帽和几张照片从他软弱无力的手里掉落到地上。里宾特洛甫橛着屁股挪开帽子。拾起照片。周围人纷纷帮着拣照片。洠�死砘崮侵痪�薄1唤鴣淼箍��呐��裨币唤挪缺狻�
照片在众人手里默默传递着。这几张照片是冷冻机。让屋子的空气如同冰冻。看照片的人亦不例外成了冰砖。
尽管事先调整了心态。尽管平日里自诩为铁石心肠的人。这些惨绝人寰的照片深深震撼着希特勒:繁华的街道堆满了几层楼高的瓦砾。两边的高大楼房成了薄薄的一堵墙。看上去像是纸板搭建的。一家四口身子烧成木炭。由大到小依次躺在地上。最小的孩子只有几个月。像一块烧过了头的砖头。烧成焦炭的死者都露着白白的牙齿。就连下边那个儿童也一副呲牙裂嘴的狰狞模样。像是死神在狞笑。一辆自行车倒在地上。上面的骑手只剩下了一把灰烬。头上的钢盔和铝饭盒却完好无损。自行车的主人生前可能是通风报信的。如今向死神报到去了。这一张照片将盟军的奢侈暴露无遗:诺大的一块平地上弹坑密密麻麻。猛然一看像踏上了荒凉无比的月亮表面。那里还有一丝生机。由于尸体太多。只得就地火花。因而到处是这样的场景:空中烟雾弥漫。层层叠叠的铁轨下燃烧着火焰。上面是小山一样高的尸体。热气腾腾的尸体慢慢熔化。往下流淌的油脂更助火势。窜起冲天的火苗。那些平日里活生生的人此时只代表着一堆柴草。一堆肥料。
战争的埋单者永远都是普通百姓。从这个角度讲。不论是哪个国家与民族。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小撮当政者手中。德国民众选择了希特勒。他们也就选择了死亡。但是。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