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职过,所以,你对大明地方的情况全靠当地官员的奏疏去了解,被人蒙蔽也属正常。”
见王直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朱祁钰笑道:“王老爱卿不必介怀,朕并没有追究你的意思,而是想说,当地官员或许会因为某种原因对朝廷有所隐瞒,如果你没有在外面做过官,那你就很容易被人蒙蔽,无法发现其中的问题。”
王直有些无力地点点头。
皇帝说的没错,如果当地官员想要隐瞒一件事情,那简直再容易不过,只要不被地方巡察的监察御史发现,那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问题,甚至即便是那些当地官员也是一样,府中皂隶背着他们干的事情也不少,他们身处地方都发现不了。
回到问题,朱祁钰继续道:“里甲役和均徭的确是在当地服的,但是不一定合理,例如有些地方富户会和里甲书吏串通,在春耕时候征伐徭役,耽误百姓耕种时间,百姓种的晚了,收成自然不好,到时候为了生活就不得不向地方富户借贷,结果第二年还是这样,百姓无法还贷,只能将田地卖与地方大户,自己则是租佃大户的土地沦为佃农。”
“如果朝廷将这些徭役折成银两,百姓及时耕种,及时收获,剩下的时间做些零工赚钱,那地方富户就没办法继续从百姓手中买地,没办法扩大田产,对朝政施行的影响力也就减少了。”
“而且按丁口折成银子,那就会有个定数,若是数量不足,那外地的巡察御史便可以很轻松查出其中的问题。”王直接口道。
“对。”朱祁钰点头:“而且有了这些银子,朝廷还可以用来补贴地方,让当地官员更有实权,而非被地方小吏架空,平白无故地背了黑锅。”
朱祁钰的解释让王直很满意,不禁来了兴致,又指着下一条道:“那这合并赋役是?”
“这有什么难想的,既然劳役都能折成银子了,那户部仓库里杂七杂八的那些东西不也一样能折成银子吗?甚至粮食都可以考虑折成银子,到时候再从商贾手中购买。”
朱祁钰也是来了兴致,略带兴奋地道:“王老爱卿,你信不信,若是粮食从商贾手中购买,说不定还能比现在直接运粮食便宜呢。”
王直不擅长财货,问道:“陛下是说,如今商贾将粮食运到京师,再加上利润,会低于两成漂没?”
“那是当然,王老爱卿啊,你要知道,商贾贪婪,所以他们无法忍受任何一点浪费,你如果有时间,去通州的京东号看看,他们也有运粮的业务,专门设计了一种运粮船,特别能装,从杭州运到京师的成本也不过只有一成而已,而且他们还说过,若是改成了海运,即便算上意外,他们的成本也只有半成左右。”朱祁钰笑着说道。
那种运粮船也是他的得意之作,当时设计出来还惊得谭裕陈韶他们大呼小叫呢,直言可以直接替代如今的漕运粮船了。
王直有些惊讶道:“陛下所言是真的?”
“这个当然,朕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粮船就在通州,你自己去看便是了。”朱祁钰无所谓地道。
王直微怒道:“陛下,这种运粮船乃是社稷利器,这京东号为何不献于朝廷,商贾果真是见小利而忘大义。”
朱祁钰略微有些尴尬,京东号是他和谭裕陈韶他们一起筹办的,只不过土木堡之后,朱祁钰登基称帝,谭裕陈韶几个人都因为家中长辈过世而继承了家中爵位,大家都没有时间再去关注这事儿了。
见朱祁钰不说话,王直躬身道:“臣请陛下下旨,向京东号征收运粮船的制造之法。”
什么玩意?让自己下旨征收?那就是随便给两个赏钱打发的意思呗?
朱祁钰不悦道:“王老爱卿,你这是打算强抢啊?”
“此运粮船乃社稷利器,民间商贾有何德何能独占,大不了让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