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楼甚高,有三四层高,楼顶差不多和山顶齐高,门楣上一块木匾写着“摘星阁”,南宫家在这最高层宴请燕家镖局,不可谓不隆重,但恰恰就是太隆重才让人奇怪,何以名满天下的南宫家对蜀中一家小小的镖局如此看重。
摘星阁灯火明亮,门外站着几个家仆,南宫骥引着燕过涛三人进入摘星阁,只见厅堂里到处挂着灯笼,亮如白昼,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十几人都坐不满,桌上有酒菜。圆桌后面站着三人,中间一个白衣青年,二十七八的样子,玉树临风,剑眉凤眼,明眸皓齿,风度翩翩,可称上浊世美男子,他站在那里,仿佛放射出比这满堂灯笼都亮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当是南宫少主南宫骐无疑;左右两个中年男子,左边那个留着长须,书生模样,手里拿着扇子,倒也儒雅,像是南宫家的师爷;右边那个虎背熊腰,如鼓满了劲的老虎随时会扑出去似的,一望可知像是护院。果然,只见中间白衣青年拱手笑道:“燕老前辈大驾光临,南宫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完作了个揖。
燕过涛忙作揖答道:“南宫少主有礼,燕某草莽粗人,得蒙少主邀请,实在惶恐。”
南宫骐说:“燕前辈大名我素有听闻,这次听闻前辈来应天府,特地邀请前辈过来认识一下,唐突之处,请前辈见谅。”
燕过涛说:“老朽惭愧。”
两人都不提“德兴盛”和胡掌柜,好像是根本就没这回事似的。
南宫骐指着身边左边书生男子对燕过涛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南宫家教习谷祈雨先生,”指着右边的汉子说:“这是贺霆先生。”南宫家的家臣,不是一般家仆,南宫家以师道待之,故称先生。
燕过涛三人才知道这两个是南宫家风雨雷霆四大家臣中的雨和霆,倒不是一般师爷或者看家护院,看来南宫家是摆足了排场。燕过涛说:“幸会幸会,早就听说南宫家风雨雷霆四大家臣,今天得见两位,不枉此行。”谷祈雨和贺霆抱拳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燕过涛指着燕子卿和楚天阔说:“这是小女子卿,跟着我一起跑跑江湖;这是我们镖局镖师郭楚天。”燕子卿楚天阔向对方一抱拳。
南宫骐看着燕子卿说:“燕姑娘,早就听闻蜀地人杰地灵,美女如云,今日一见燕姑娘,果然国色天香,燕前辈好福气,燕姑娘,在下这厢有礼。”
燕子卿被他一赞,竟脸红了起来,燕子卿一贯讨厌油嘴滑舌,但南宫骐这一番恭维说来轻松自如,毫无轻薄之意,令人十分受用,燕子卿低头不去看南宫骐,说:“南宫公子抬举。”
南宫骐转向楚天阔,说:“郭少侠气宇非凡,人中之龙,令我等十分仰慕。”
楚天阔抱拳说:“南宫少主谬赞。”
南宫骐手一挥,说:“来来来,请上座。”把燕过涛请到上座,燕过涛还待推辞,但南宫骐执意,燕过涛于是就在主座坐了下来,燕子卿、楚天阔依次而坐,南宫骐邻着燕过涛,然后谷祈雨和贺霆依次坐下去。六个人坐在大桌子的一边,其余座位空荡荡的没人,显得十分奇怪,楚天阔原以为南宫骥也会入座,但南宫骥在客人入座后就退出了厅堂,在门外候着,厅堂里留有一个家仆随侍在旁,楚天阔想,南宫骥这样的人物居然在南宫家都排不上号,南宫家果然深不可测。
六人落座后,南宫少主说:“燕前辈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何不在舍下暂住几天,我也好向燕前辈多多请教。”
燕过涛说:“少主心意老朽领了,只是此间事务已了,家中尚有他事要做,不得已须得赶回,明日返程,江湖跑腿生涯就是这样,南宫少主不要见怪。”
南宫骐朗朗一笑说:“哪儿话,自然是镖局生意重要,以后有机会再来应天府,我再请燕前辈盘桓几日。”
燕过涛笑笑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