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说:“我又不是你们家人肚子里的蛔虫,哪儿能知道你们去哪儿啊?”
“那婶子啥也没说?他就没告诉您,在井边上遇着我们一家了?”
孙成全没吭气儿。
“成全叔,您倒是说个话,婶子有没有告诉你,我和我哥抬着一张大网出去的?”
孙成全略带尴尬的解释:“你婶子和我提了一嘴说你妈,告诉她说要去整地。”
“我妈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您也相信我们是去整地吗?”
孙成全又没吭气。
“成全叔,整地能整出野鸭子来吗?”
“还什么大酱焖野鸭子,炒野鸭蛋。”
“整地要能整出这玩意儿来,我估摸着咱全村晚上大家伙都不睡觉,都去整地了”
孙成全眼睛时不时的瞟向红油套柜。
显然他发现了红油套柜的猫腻,只不过刚才林勇一番话,让他有些尴尬。
去野鸭泡子网野鸭子,那是冒险的事儿。
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拿命换。
别人拿命去换猎物,他在半道上等着截胡,这本身就不地道。
要是他知道人家去野鸭泡子,他为啥不跟上去帮忙?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只差一层窗户纸了,双方都没有点破而已。
林勇微微一笑。
“成全叔,咱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
林勇母亲听了这话,站在孙成全的侧后方不停的朝林勇挤眼。
显然,她不想让林勇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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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勇微微停了停。看着孙成全。
此时的孙成全,也觉得自己干的不在理,也没有了刚进来时候的那股嚣张劲儿。
“成全叔,我们去野鸭泡子网野鸭子了,而且还网了不少。”
虽然此时,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但是当林勇真的把他捅破的时候,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心里怦然一动。
“成全叔,您也知道,如今大家过的日子都苦,谁家也不容易。”
“就拿我们家来说,今年的人均口粮还不如你们老两口多,我说的这话对吧?”
孙成全没吭气。
“野鸭泡子里有野鸭子,这在屯子里,不会没人知道吧?”
“这么好的东西,拿回来以后,又可以炒又可以炖,多香啊。”
“不比大饼子苞米糊糊好啊。”
“可屯子里的人是傻子吗?为啥都不去。”
“是哪只野鸭子上,写了谁家的名吗?”
孙成全脸有些红了。
“说到底,就是豁不出去命呗!都觉着自己的命金贵。”
“成全叔,您也知道,我不争气,挣的工分少,今年的口粮不够吃,实在是扛不过去了。”
“这不,就求着我爹娘和大哥大嫂还有二叔,一家人拼命,给我在野鸭泡子里刨点食儿。”
“大家伙活着命给我帮了一天的忙,别说吃个野鸭子,炒个野鸭蛋,就是杀口猪也不过分吧?”
“您要是也豁着命帮我刨食儿,您说我该不该感谢感谢您?何况咱们两家关系也都不生分,您还和我爹是打小的朋友。”
孙成全脑袋耷拉着,已经没了精神头儿。
“二勇侄子,别说了,今儿都是叔不对,得,我这就走。”
说着孙成全站起身来,满脸愧疚的朝林勇父亲和母亲拱了个手,就要往门外走。
众人也都没有留他的意思,任由他去。
就在孙成全,刚要踏出门口的时候。
“成全叔,留步!”林勇一声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