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谈论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殿下那是年纪小,不懂事,可娘娘您怎么能由着他这么胡闹呢?”萧雨霏急道:“就算真要逼殿下放弃孩子,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啊,殿下的身体吃不消的,而且——他会怨您的。”
“你是说我用别的法子他就不怨了吗?”君妃苦笑,语带涩意地道,“飘儿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谁劝也是没用的。但是霏儿,你知道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连您也没有办法吗?娘娘……”萧雨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道,“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您就忍心看着殿下伤心难过吗?”
“如果这件事被陛下和皇后知道了,飘儿在宫里还能有立足之地吗?再说飘儿体质特殊,对疼痛的抵抗能力很差,怀胎生子的痛苦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长痛不如短痛,孩子,还是早些没了好。”
“我知道了。”见君妃心意已决,萧雨霏知道再劝也是枉然,便道:“那我去劝劝殿下,让他回府换身衣服,休息一下,晚上还有宫宴,他这么硬撑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萧姐姐不必劝我,我是不会回去的。”秋日的雨夜已是凉意十足,天枢在雨中跪了一夜,纵然是有功力护身,也是冻得够呛。
“殿下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腹中的孩儿想想,他那么小,可经不起这么淋雨挨冻的,娘娘的心意不会轻易改变的,殿下还是先回去吧。”
“不要。”天枢摇头,揉揉自己跪得发麻的膝盖,他都坚持这么久了,要是现在打道回府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他才不干这种赔本买卖呢。
“今日乃是中秋佳节,陛下要在清安宫设家宴,殿下总不能缺席吧,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有什么话晚上再跟娘娘说,好吗?”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跪着,除非母妃答应我留下这个孩子,否则我哪里也不会去的。”看母妃到时候怎样跟父皇解释,天枢得意地想,他知道母妃不想让父皇知道自己的事,他也知道母妃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为了他和烈的宝贝,他只能利用母妃的不忍,还有担心。
“那好吧,你小心身体……”萧雨霏无奈摇头,天枢的固执较之君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只能放弃让他们重归于好的念头,转身离去。
“哐当——”就在萧雨霏转身时,一个精致的瓷瓶从她袖里掉下来,落在天枢身侧,天枢捡起瓶子,连唤数声,却无人回应。
“这是娘亲给你的。”万俟千袭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给我的?”天枢面露疑色,他打开瓶子,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和先前聂颖给的安胎药竟有几分相似。
要不要吃呢,天枢陷入挣扎,先是一路奔波赶回渝京,然后又是自己跑到母妃这里罚跪,虽然说他已经竭力用功力护住脆弱的胎儿,但是小腹处还是不时传来阵阵凉意,以及隐隐的闷痛。
可是萧雨霏并不擅长医术,她的药肯定是从母妃那里来的,他相信萧姐姐不会暗中对自己下手,但是母妃呢,她的态度天枢没有把握。
“殿下,你怎么不吃呢,是怕苦吗?”
万俟千袭捡起天权扔在地上的伞为天枢撑起,天真无邪地问道,两只明媚可爱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直转,显得特别机灵。
“不,不是……”天枢咋舌,他该怎么解释呢,虽说怕苦也是事实,但是他更怕的,其实是药里有不该有的东西,只是这样的话他是怎样也不能对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讲的。
“不怕不怕,我这里有桂花糖。”万俟千袭歪着小脑袋等了一会儿,见天枢始终支支吾吾的,便认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在袖子里掏啊掏,居然真的掏出两块桂花糖来,于是分出一块递到天枢手上。
“不能不吃吗?”搞不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