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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2 / 5)

老寡妇。保姆丈夫死了,自己从农村出来找活干,也是个寡妇,50多岁了,还是个春心荡漾的寡妇。

那天,我爸一进门,保姆就从自己的屋里冲出来,扑向我爸。我爸吓了一跳,身子都僵硬得不会动了,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说:“大哥,你别动。”然后就伸出她胡萝卜一样粗的玉指,从我爸头上捏下根手指头长的细线,我爸说:“大妹子,不用了,你伺候好老人就行了。”

我妈就在厨房里大叫:“什么大麦(妹)子,大地瓜,她的眼就那么好使?”是的,保姆的眼整天不看我奶奶,她看我爸。我妈和这个入侵者时刻虎视眈眈,拉着吵架的架式。

我奶奶瘫痪了,到了半夜,身上痛得厉害,要躺下起来好多次,她不叫保姆她叫我爸。她那大嗓门在半夜里很��耍�D肪团榔鹄矗�肮具斯具恕钡嘏芙�艹觯��鹄聪窨�硕�帷C悦院���恢�俏衣杌故潜D吩谒怠八�魈旎挂�习啵�鸾兴�恕!�

那边就听我奶奶抱怨:“我的儿子,我不能支使。”于是老太太就咕咚一声自己躺下,头撞到了墙上,像在每个人心上敲鼓。我奶奶这是在和我妈抢她的儿子。

那边响声不断,这边被窝里妮妮就“吱”地一声哭起来,拍拍她还是哭,我爬起来抱着她满地走,还是哭。我气得想把她扔到地上,一边大骂:“小祖宗,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睡个囫囵觉?”越骂越哭,怎么也哄不好。

雪亮的灯光下,我看妮妮闹起来瞪着三角眼,真是像极了赵赵。是他,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一半他的血液,那双眼睛一下子又把我带回刀光剑影的日子。

我要出这口恶气,新仇旧恨一齐迸发:“再让你哭,再让你哭!”我扒开她的棉裤,冲她大腿根狠拧了一把。哭声一下子刹住了,但更尖利的声音很快划破了夜空,妮妮“噢”地一声踢着小脚大放悲声,我妈一骨碌就从床上冲下来,冲着我大吼:

“你得狠死,冲着个孩子发泄,有你这样当妈的?”

我妹妹早就披着衣服起来了,她抱过妮妮,怜爱地说:“小姨抱抱,不哭,明天给你买好东西,哦……哦……”

哭够了,闹累了,一屋子人再躺下,一会儿就天亮了。

日子经常这样过,不分白天半夜,随时都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你说,过这样的日子我还会不会温柔?

“你真是压抑得太久了,你需要发泄。”老木说。

是的,我觉得我有些变态,心里一不痛快,就拿着钱往超市跑,乱七八糟,不管好用不好用,需要不需要,一下子买一车子,心里那个痛快。那天我妈从大袋子里掏出一大包胡椒粉,埋怨我:“得吃一辈子?这是人家饭店里用的,多少钱一斤?”我说不知道,从不问价钱,只要心里痛快。

所以这一阵子天天喝汤,辣得每个人“唏溜唏溜”地,心里本来就烦,更是火上浇油。

老木站起来盯着我说:“别说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说干什么?他诡秘地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怕什么?又不是去开房间。”

我嗔怒地说:“我是死木头疙瘩一块,开房间也没门。”

老木带我推开那扇大门时,我呆在那里半天说不上话来,足有二层楼那么高的大屏幕上,麦当娜上窜下蹦,迪厅里人挤得插不进只老鼠,绝对群魔乱舞,音响震得脚下的地板在抖抖抖。灯光像抽风一样地“咔咔咔”狂闪,听不清老木在说什么,但被他一把拖进人群,我一下子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思想,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每个人只把自己当个活物,我记不起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要到哪里去。我的身体在舞动,我的灵魂飞上了天,汗水滴到地板上,被大头皮鞋一跺,只有痛快痛快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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