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灌顶最终放手了。
远远地在街口的一角,见到那个一家温馨的场面时,灌顶就知道非放手不可了。
灌顶和言放、骷髅原本没打算再见小秀最后一面。
当晚要离开江城时,雁儿不走了,雁儿啥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三人。雁儿的离开就象八二年的突然出现一样,都叫人触不及防。
心硬如铁的灌顶一昂脖子没走出百米,回头了,紧追雁儿而去。
灌顶说,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兄弟,我不想在失去另一个兄弟。
夜晚的街市,还未到几年后的那种繁荣。
下卡子这个地方,此时夜市未兴,除几个卖水果,瓜子的小摊,就属街口的油条豆浆摊了。
一个布篷,一辆板车,两个蜂窝炉,三张小桌。
雁儿来到摊前时,小秀蹲在板车下封煤火,身旁一个白净秀气的孩子趴凳上睡着了。
来碗豆浆,两根油条。雁儿说。
豹子哥一抬头见到雁儿的时候,眼神里一下子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时间真的强大……
雁儿这一瞬间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见了所有混社会人最害怕看见的东西,恐惧、张慌,迷茫甚至于一切猥琐男身上所应有的一切秉性。
唯独你见不到勇气,一点点都见不到,似乎勇气从来就和这个男人无关。
场面很尴尬,似乎影响到了小秀,从板车下站起身,小秀就看见了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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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十章 豹子哥
雁儿站在哪,很静。
小风呼拉牵扯着布篷,一涨一起。一下子小秀的泪就下来了。
不远处的黑暗里,灌顶感觉的到小秀泪下来前,往这瞥了一眼。
一眼情重,灌顶心灵最柔软处伤痛了。
来碗豆浆,两根油条,行吗?雁儿说。很平淡的语气,很柔和的一张脸。
豹子哥的手在颤抖,一碗豆浆端上桌泼了一半。
雁儿说,能再拿两根油条吗?
豹子哥慌忙不迭的答,行行行!三个行,一个比一个弱。
雁儿突然眼中有了股恨意,雁儿说,你是哪个豹子哥吗?你还是不是个爷们,你至于……
雁儿!小秀往前走一步,打断了雁儿,声嘶厉泣。
雁儿,豹子哥早死了,离开西街那一天就死了。小秀说,雁儿,求求你,放过他吧!
雁儿一口喝了豆浆,雁儿说,当年谁又肯放过我们,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公平的,这一天,还是叫我雁儿等到了。
豹子哥手僵在了油条上,背影不停的颤。
小秀泪似滴线,缓缓地跪了下去。
一只手伸过来托住了小秀,这一刻那个野性狂野的豹子哥回归了。
豹子哥托起小秀,很温柔的拭去小秀脸上的泪,转身面朝雁儿说,别为难女人和孩子,我跟你走。一只脚垮出,另一只脚横拖过来。
我欠你们的,我自已来还!
雁儿笑了,笑的满目凄凉。雁儿说,豹子,你没欠我们的,从来没欠,知道吗?你欠小秀的,你一生一世都欠小秀的,天在看着哩!好好待小秀,好好过日子。
雁儿说完,转身就走,瘦小的背影竟然有了种叫人说不出来的寂寞。
走到不远的黑暗处,灌顶一把搂住了雁儿,往前走。四个人勾肩搭背横躺过马路,言放说,我想喝酒了!
骷髅说,我也想,很久没喝过了。
灌顶说,那就喝吧!雁儿也说,喝!
一家那时候才有的饭店,油油腻腻的。
几张桌,一张木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