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无须执着了,我是不会与你在一起的。”沈赞念及两人多年情分,坦白道:“若是我喜欢你,当年就该与你在一起,何必躲到现在?时间只会使感情越冲越淡……”
萧霆真了然似的连连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好,你不会跟我在一起,难不成你还在等贺玄?”
沈赞一哽,摇头道:“不,我哪里会等他?他与我再无瓜葛,人家是当朝丞相,我是一介草民,本不该牵扯在一起,是……是我想得太美,还以为真能长相厮守。”
萧霆真看见沈赞露出苦涩的表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印象中的沈赞总是谈笑风生,潇洒自在,从未为任何事烦心,这一瞬,萧霆真似乎明白,他真的走不进沈赞的心中,只能徘徊于心扉之外。
“我见贺玄对你用情极深,他不会就此放手的。”
“不会放手?你错了,他此次回京便不会再来,因为我拒绝等他。”沈赞想起那日送别,贺玄竟只道了后会有期便坐船走了,他那一身轻的模样,好像不会再与金陵有任何关系,走得洒脱。
萧霆真睁大眼,颇为吃惊,“原来你拒绝了他,难怪……”
“难怪……?”
“嗯……本不想告诉你,但既然你已经看开,那我说了也无妨。是京城的快马急讯,说是贺老丞相正在替贺玄招亲,似乎打算请皇上赐婚了。”
萧霆真得知这件事后,似乎能猜个大概,贺老丞相因贺玄擅自离京而大发雷霆,贺玄此次难逃一劫,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因怕沈赞听了后愤然进京寻人,他才没敢说。
果然,沈赞呆若木鸡。
“你很难过吧,沈赞?”萧霆真道,“我不介意你投入我的怀抱。”
“滚……我哪里难过,不过是有点吃惊罢了。”沈赞瞬间恢复常态,怒骂道,“他要成亲那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我想管也管不着,有这份闲心瞎难过,我还不如多看会儿书。”
萧霆真有时真说不过嘴犟的沈赞,两人不再是剑拔弩张,已经令他很欣慰了,“成日看书多无趣,你这样不如去当教书先生。”
亏得有萧霆真的提议,沈赞竟觉得当教书先生确实不错,整日闷在家中无事可做,这是金陵也不是京城,想混迹倌馆都难,那还是做些正经事吧。
当晚饭桌上,他将此事告知了沈如风,二弟欣然赞同,表示愿意出钱替沈赞买两间房当做书院。沈赞感激二弟的慷慨,便道:“如此,那书院就取名为如风书院吧。”
“大哥,你别……”沈如风羞赧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用我的名字,太、太招摇了!”
沈惜秋道:“二哥,做商人的讲究积德行善,你办了书院,大哥又当教书先生,传出去对我们沈家的名声多好啊,何乐而不为呢?”
沈赞点头,“如风,你不必谦让,大哥不懂经商,帮不上你什么,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好的。”
之后,沈如风物色了城北江岸边的一套屋舍,派人抓紧翻修了一下,置备好桌椅书本,便张榜招生了。
金陵城内适龄的子弟们一听闻状元爷要招学生,纷纷报名,场面好不热闹。沈赞见人多,似乎混进了不少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便出了道题考考他们,资质尚可的才能进书院。
办书院的事闹得金陵城风风火火,沈赞没想到反响如此之大,震惊之余,似乎也发现他的名声被传颂得神乎其神。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沉迷于青楼游戏的浪荡子弟,他有了声誉,且需负起责来,不能够再吊儿郎当。
期间萧霆真找过他几次,倒也不黏他,就与他喝个酒,聊聊天。
“阿赞,你似乎变了些,比在京城时稳重不少。”萧霆真夸道,“马上要当教书先生了,是不是要懂得为人师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