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通体纯银,隐在雪地之中竟是严丝合缝般,若不定睛看去,决然无法发现,只有一双眼是别种颜色,冻得人心里发颤,再细看,又觉得跟这雪地说不出的合衬。
这蛇似乎很有灵性,花戮与蛇对视,静静等待对方反应。
差不多一刻左右,蛇咧开嘴,竟像是在笑一般,随即大口一张,吐出个浑圆的鸡蛋大的珠子。
花戮本能伸出手接住。
珠子纯白,和蜡丸类似,像是被什么封住,里面仿佛有些东西若隐若现。
花戮手指用力,想要捏开它,可那蛇动作更快,它吐出信子,在珠子上一舔,珠子霎时化开,露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拿起来一开,上面空无一物,花戮淡淡扫那蛇一眼,蛇纵身而起,再舔过。
字迹顿显。
下一刻,花戮的眸光闪了闪。
那羊皮纸上,赫然写着一行俊秀小楷,不过几个字而已,却是端正齐整,又隐含犀利笔锋,正现出主人性子。
“我的哥哥,可还记得我么?
——花残”
这般语气这般称呼,在花戮的记忆中只有一人拥有。
花戮站起身,在金色竖瞳的注视下,走到木屋边、山顶唯一的一棵雪松之下。他屈指成爪,在树上抠下一块树皮,挫指成刀簌簌削了几下,就成就一根细长“笔杆”,在羊皮纸上刷刷写下几字,扔到迎上来的长蛇口中。
那蛇一口吞下,冲花戮点一点头,便蜿蜒而走。
花戮目送它离去,不到一炷香时间,大雪便掩盖了一切痕迹。
花残阖眼在密林深处吹笛,神情很是安详,在他的脚下,密密麻麻无数毒物。
倏然间,他睁开眼,银练蛇已然游到面前,蛇瞳里尽是讨赏之意。花残轻笑,抬手拍一拍银练蛇头顶,算是鼓励,跟着手入蛇口,拉出那条羊皮纸来。
纸上回复极尽简洁——:“记得。花戮。”
唇角的弧度更扩大些,花残手一挥,声音里满是愉悦:“我的银练,这些吃食,都是你的。”
银练蛇发出一声喜悦的嘶鸣,纵身扑到毒物堆中,大口大口地啃噬起来!
顾澄晚
花残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面上现出愉悦的笑容。
这青年穿着一身青衣,体态修长。他细眉凤眼、翘鼻薄唇、面色莹白如玉,相貌生得极是秀美。只是眉宇间隐隐一道靑气,是中了剧毒症兆。再加上神色憔悴、嘴上有些干裂,看得出是个失意人。
花绝地拖着松松垮垮的灰衣,站在花残身后,沙哑着嗓子问道:“小残儿,师父给你找来的这个活物,你满意不满意?”
花残伸出手抓住青年的脉门,“咯咯”地笑:“他的内力很不错啊,体质也很好,小残儿很喜欢~”说完扔开青年的手,转而跳到花绝地旁边抓住他的胳膊晃荡两下,“师父最好了,小残儿最喜欢师父啦!”
花绝地身子僵了僵,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左臂从花残手里抽出:“那他就是你的了,弄死了再给你找。”他点一下头朝门外走去,到门口时回首,“我去炼毒,你自己摸索,不懂的随时来问。”
“小残儿明白,师父去忙吧!”花残伸出小拳头晃两下表示决心,“小残儿会好好努力的!”
顾澄晚醒来的时候,觉得无数清晰片段蜂拥而来,冲得大脑几欲发炸,一瞬间,锥心刺骨的疼痛流过四肢百脉。愤怒、委屈、哀伤、恨意……终于化为一片平淡。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睁开眼。
“嘿,你醒啦。”首先传入耳中的,是一把稚嫩的童音。
视线还有些迷糊,顾澄晚吃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过十岁左右的孩童,软软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