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望了过去,眉头一皱,这纸太小了,要在不大的一张纸上作完整的一幅画却是不容易,这需要将景物缩小一倍以上,更加考验作画者的细笔功夫,
而且这纸明显揉折过,纸面不平,笔势容易断层。
陈清澜还是点头,条件再苛刻也没有关系,并不把这位谢先生当做真正对手,若是随便搬个人出来,就可以在作画上胜过她,她这个秦楼都知也不用当了。
谢傅笑道:“那陈先生,请挑一张吧。”
陈清澜淡到:“随便。”
谢傅笑道:“陈先生,还是自己挑一张的好。”
陈清澜也不墨迹,走近抬手刚要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待看见这张纸居然还是粘补过的,手却停了下来,感觉有点过分了,揉折过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是粘补过的。
陈清澜打算择一张好的,这十几张全择完,竟没有一张是完整的,难道他在耍诈?问道:“难道就没有一张好的吗?”
谢傅笑道:“抱歉,均是如此。”
陈清澜闻言一讶,突然明白了昨天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不是他要故意这么做啊,而是他用这些方法将废纸重新利用起来,低头看向纸上粘补的地方,就这份用心竟让她感到有点不如……
“陈先生,可挑好了?”
谢傅的声音打断了陈清澜的思绪,陈清澜回神,随手择了一张,就让我看看你是真用心,还是故作玄虚,哗众取宠。
谢傅也随手择了一张,根本不用挑,这些纸就没有一张是好的。
两个学生让出桌子来,供两位先生铺纸作画,陈清澜已经准备就绪,“谢先生,请出题吧。”
谢傅笑道:“娘子优先。”
娘子这两个字却让陈清澜感到刺耳,只感觉有点被轻视的味道,她明明一身男子儒袍,他不叫先生,偏偏叫娘子,冷笑道:“谢先生这是要让我输的心服口服。”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以为我是个女子就好欺负,可惜你今天看走眼了。
陈清澜陈都知名声在外,能吓退很多人,却吓不退谢傅,谢傅笑道:“不敢。”
陈清澜冷道:“不要磨磨唧唧了。”说着看见窗外下起绵绵秋雨,出声道:“刚好下雨,就以雨为题。”
谢傅笑道:“应景。”
陈清澜不打算与他再有言语纠缠,在画上狠狠挫败他就是,让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陈清澜不急于动笔,作画先要构思,现场作画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还有题材限制,一首好诗都需要神来灵感,一幅好画就更甚了。
这世上画艺高超的人不少,可斗画的场面却极少发生,皆因现场作画并非舞文弄墨那么简单。
除了需要具备高超的画艺,还需才思敏捷,在极短的时间内创作出一幅画来,落笔无回头,不容出错。
有多少大师是画了多少幅同样的画,才画出一幅让自己感到满意的画来。
再一个生怕自己一会发挥不佳,爱惜名声也是。
只有真正的大师才敢于现场斗画,妙笔生花,可这样的场面太难遇了。
陈清澜不知道对手实力如何,对方或是把这当成趣举而已,她自己却是怀着斗画的态度来完成这一幅画。
伸出纤手触摸纸张上的粘补衔接处,粘补处触手的质地是硬的,也就是说这些地方不吃墨,需要留白,这又极大的提高了作画的难度。
她本已经构思成景,这个情况打乱了她的计划,需要重新构思画景。
陈清澜还未动笔,额头已经出汗,侧头朝谢傅那边望去,只见他已经动笔了,十几个孩子围在他的身边,一边画着一边像这群孩子讲解画画的技巧。
果然把这当做儿戏看待,陈清澜只感觉十分不尊重自己,不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