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道:“二哥,孔晟这是疯了不成?他有父皇的金牌,楚王根本就不敢动他,可他偏偏非要去跟楚王立什么赌约,这要是进了大理寺的大狱,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二哥,孔晟到底是什么用意?宁国还真是看不懂呢。”宁国公主也在一旁轻轻道,这位性格娴静的大唐公主清秀的脸上明显流淌着浓烈的担心之色。
“你们不必担心,孔晟有父皇的免罪金牌,谁也动不了他。大理寺大狱,孔晟安之若素。那些酷吏就算是看在父皇的金牌上,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本王也有些疑惑,孔晟有什么把握,竟敢号称李光弼大军近日必有惨败,若是判断失误,这一次,楚王兄岂能善罢甘休?如果楚王联络文武大臣联名上书,就算父皇有心庇护孔晟,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赵王李系轻叹一声:“这少年郎行事不拘一格,神出鬼没,让人难以捉摸。不过,有一点本王是可以肯定的,他做任何事都谋而后动,或许,他自有脱身之策吧。”
突然李系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望着宁国公主凝重道:“宁国,父皇何时给了孔晟一面金牌?”
宁国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二哥,宁国也不知晓呢。”
李系眉头一皱,他知道宁国言不由衷,但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
紫衫书生带着几名随从低调地离开曲江池和芙蓉园,乘车一路向皇城的方向急匆匆赶回。但就在即将进入皇城之前,紫衫书生突然吩咐停车,然后他掀开车帘,向着马车后方低低道:“第九,你潜入大理寺大狱,务必要护得孔晟周全!若是有人敢背后向孔晟动手,朕准你先斩后奏!”
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紫衫书生放下车帘,趺坐在豪华的马车里,有些疲倦地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孔晟啊孔晟,你用这种小把戏想要逼迫朕提前出手,但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朕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啊……若是什么事情都像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朕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呢?
这紫衫书生竟然是当今天子李亨。
今日宴会之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恐怕除了孔晟,谁也不会料到皇帝竟然会微服出宫参加孔晟的宴会。而皇帝则心知肚明,孔晟今日设宴的目的无非是怀着一箭双雕的念头,一方面是推广自己设计的旗袍等物,继续从大唐权贵手里赚钱;另一方面也是“胁迫”皇帝出面,结束他闲散长安候的无聊生涯。
当然,皇帝未想到的是,孔晟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他要试探一下皇帝的真实心态,看看皇帝是不是下定决心要立李俶为储君。若是皇帝当真会立李俶为储君,孔晟对于未来的人生规划,必然会进行局部的微调啊。
大理寺就是王权社会的最高审判机构,掌刑狱。按照唐时规制,遇到重大案件,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称三司使。决狱之权三在刑部,但大理寺不同意时,可上奏圣裁。大理寺卿官秩,隋初为正三品,炀帝改从三品,唐同。
这是孔晟生平第一次进大理寺衙门。他在大理寺衙门前下马,将追风交给跟随过来的乌显,向对方投过暗示的一瞥,乌显会意,立即牵着追风返回长安侯府。
孔晟凝视着眼前这座肃穆古朴的断大唐权贵生死命运的衙门,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有下大理寺大狱的一天,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他还清晰的记得电影的一两句介绍词:
翻手天,覆手地。翻覆之间,旋转天地。
有意无意的天意,谁和谁的局,谁是谁的棋。
孔晟笑了。
眼下就是他和皇帝、他和楚王李俶之间斗智斗勇的棋局,究竟谁是弈棋的人,谁是被操控的棋子,目前还尚无定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