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官端然而坐,一声令下,有公人把青琐押到早已搭好的场子上跪下,开了头枷。青琐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眼光漫过四周,没有送她的熟人,这便更好了,她可以安然离去,她的脸上浮起苍凉的笑。这种漫不经心的动作激起围观者的共愤,到处都是咒骂声高喝声,场面显得混乱。
午时三刻到了,郐子手挈着法刀向她走来,她仰起了头。
太阳站在天上笑。
从落生的那刻起,她便被命运捏在手掌中了。她争过,也抗过,如今才知道,抗也是抗不过的。于是,便含了一丝冷冷的笑,紧紧含着,静待死神的来临。
第四卷 第一章 风里落花谁是主1
突然,一边的人堤眨眼间缺了个口似的,哗啦一群人潮水般涌了进来,藏在身后的刀剑纷纷亮相,守卫的公人缓不过神,只能用长矛挡住,刀剑交缠,双方厮杀起来。
监斩官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急忙喊道:“有人劫法场,快抵住!”在场的公人衙役抄了手中的武器赶去支援。另外一边又出问题了,但见十几名头戴蓝布头巾的杀入,目标十分明确,不等公人近前,执剑猛掼过来,那边的公人顷刻招架不住了。眼前刀剑闪烁,尽是铿锵的金属碰击声和惨叫声,看热闹的人们初始目瞪口呆,马上明白出事了,尖叫着,哭喊着,四处逃窜,场面一派混乱不堪。
声起剑到,眼看挡不住,监斩官在惊骇中大呼不止:“快杀了犯人!”一面在几名公人的保护下撤退。
青琐也被眼前发生的看呆了,郐子手领命举起了手中的法刀,阖目中青琐猝然听到了背后的断喝,感觉一股寒气飘过,只听得有人惨叫,她的身子瞬间被人提起。她睁开眼,郐子手已被刺翻在地,法刀滚到了一边,耳际有低沉的声音响起:“快跟我走!”
青琐蓦的回头,原来是个白衣蒙面人,青琐脑海一闪,此人好生熟悉。只是容不得多想,四面已经有人包抄过来。那个白色的身影挟了青琐轻盈的身体,蜻蜓点水一个起落,掠过场子,又沿道飞扬着手中的剑,挡开了试图阻拦的长矛短刀,向着场子外飞速奔去。
白衣人拉着青琐一路狂奔,前面道口一匹枣红色的马似已静候多时,白衣人一跃上马,弯身伸手拽住青琐,青琐落在那人的背后,双手死死的抱紧那人的腰,身子紧贴着他的后背。那人勒紧马缰,马儿咴咴作响,青琐感觉长发飘动起来,瞬息之间,人马离着人们的眼光愈来愈远,没过多久便在地平线上消失了。
青琐使劲地闭着眼,一路感觉耳边都是风声,马蹄声,前面那人耳边的一绺发丝时不时的拂过脸颊,她生怕自己一睁眼就会被掉落下去,只是死命地抱着那人的腰。渐渐地她开始适应了,脑子也逐渐清醒,老天和她开了个玩笑,她竟然没死,她被人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了,马蹄声慢了下来,她听见了鸟鸣声,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这才发现他们走在一个陌生的山坡上。举目是无边无际的树林浓荫,在这炊烟绝迹的地方,有两间草庐在半山的一块宽敞处兀现。再靠近些,草庐四周用旧篱笆围着,斜插的青竹因风雨长期撕裂已褪去颜色,粗糙的竹丝刺向天空。门脸上端随意铺陈的雨被,经了风霜成了灰霭色的结巴草,上面点缀着旺长的草稞,在阳光下或多或少添了一丝生机。
一个蓬头垢面的农夫,侧身躺在一棵榕树下,骨骼嶙峋弱不禁风,睁大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见他们,蹦跳着跑过来,手指比划着嘿嘿直笑。
白衣人解下蒙在脸上的黑布,跃下了马,抬眼望着青琐,含着似有似无的笑,将手伸向她。
青琐的双眼死定住他,待身子一落地,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对方的脸上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你这个坏蛋!卑鄙的家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