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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新来的老大?」她问乔。
「应该是吧,」乔说。「我叫乔。你是?」
「菲丽丝。」她伸出干燥的手让他握。「这是我的店。」
「很不错。叫什么店名?」
「菲丽丝小店。」
「有道理。」
「你觉得他怎么样?」迪昂问菲丽丝。
「太漂亮了,」她看着乔说。「该有人把你弄丑一点。」
「我们会努力的。」
「好吧。」她说,然后转身去招呼其他顾客了。
他们拿着酒瓶到后头阳台,放在一张小餐桌上,然后坐在桌旁的摇椅。两人望着绳网外头的沼泽,此时雨停了,蜻蜓又开始满天飞舞。乔听到灌木丛间有个沉重的东西在移动,还有另一个同样沉重的东西就在阳台底下移动。
「爬虫类,」迪昂说。
乔赶紧两脚离地。「什么?」
「短吻鳄,」迪昂说。
「你在唬我吧。」
「没有,」迪昂说,「真的是鳄鱼,会扯你的腿。」
乔两脚拾得更高。「妈的我们跑来一个有鳄鱼的地方干么?」
迪昂耸耸肩。「这里到处都是鳄鱼,躲不掉的。随便有水的地方,里头就有十只,大眼睛观察着。」他扭动手指,瞪大眼睛。「等着蠢北佬踩进去。」
乔听到下方那只爬走了,然后又哗啦啦爬进红树林。他不晓得该说什么。
迪昂低声笑了。「反正别下水就是了。」
「也不要靠近水,」乔说。
「没错。」
他们坐在阳台上喝酒,看着最后一批雨云逐渐飘走。月亮又出来了,照得迪昂的脸清清楚楚,就像坐在室内一样。他发现迪昂盯着他看,于是他也盯回去。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开口,但乔觉得两个人无声地展开对话了。终于把事情谈开来,他松了口气,心知迪昂也松了口气。
迪昂拿起那杯便宜的劣质兰姆酒,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擦擦嘴。「你怎么知道是我?」
乔说,「因为我知道不是我。」
「也可能是我哥啊。」
「愿他安息,」乔说,「但你老哥没聪明到能出卖人。」
迪昂点点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一会儿。「那是福气。」
「什么?」
「死掉。」迪昂抬眼看着他。「我哥是我害死的,乔。你知道我这样活着是什么滋味吗?」
「大概知道。」
「你哪里会懂?」
「相信我,」乔说。「我就是懂。」
「他大我两岁,」迪昂说,「但我才是大哥,你懂吗?我应该要照顾他的。我们刚开始出来混的时候,到处去砸报摊,当时保罗和我还有个弟弟赛皮,你还记得吗?」
乔点点头。好笑,他好多年没想起那个小鬼了。「有小儿麻痹症那个。」
迪昂点头。「死了,八岁的时候。我妈从此就变了个人。当时我跟保罗说,你知道,我们没办法救赛皮,那是上帝决定的。但我们呢?」他两手交握成拳,大拇指相扣,凑近嘴唇。「我们要保护对方。」
他们身后的木屋有跳舞人群和贝斯所发出的低沉砰响。前方的沼泽冒出蚊子,像一波波尘土朝月亮飞去。
「那现在怎么办?你从监狱里指名,让他们去蒙特娄找到我,大老远弄来这里,给我一份好工作。为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乔问。
「因为他要求我。」
「亚伯?」乔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