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赞倒是谦虚了,“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你是这意思?”
沈赞点点头,由衷地感叹道:“贺相确实是个好官,位居一品,却不端架子,竟肯在百忙中抽身阅读这些文章,难能可贵啊。”
宣鹤只是点头,并不附和,
沈赞心情甚好,叫了壶酒,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
“少喝些,会醉。”宣鹤劝他。
沈赞瞥他一眼,赌气似的,把嘴凑到细颈壶嘴上,直接仰头便灌。
“你……”宣鹤竟把他没办法。
这时从门外急匆匆走进一个人,宋掌柜一看,连忙迎上去。
“唉哟,总管大人,您怎么来了?小店简直蓬荜生辉啊!”
“什么总管不总管的?都说了几次,我不是总管!叫我欢喜就好!”
似乎听到什么熟悉词儿,沈赞迷瞪地转过身去,用半醉的眼一瞧,欢喜?!
宋掌柜朗声道:“各位,各位,都停一下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丞相府的总管大人!他可是贺相身前的大红人啊!”
“屁,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来找我家少爷的!”欢喜骂道,这掌柜可真烦人。
大堂里又是一阵哄乱。
沈赞好像听明白了什么,他转过头去看看一脸淡漠的宣鹤,又瞧了瞧远处着急寻望的欢喜——
啪啦。
长凳翻倒在地。沈赞猛然起身,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宣鹤捏着茶杯的手,终于在这刻,把茶水给捏翻了,淌满一手。作者有话要说:
☆、陆
毫不犹豫地扎进雨中,往前快步走了一段,雨水便糊了整张脸,冰冷的触感渗入皮肤,沈赞不由得放缓步子,心里暗暗恨骂自己,该,做什么要冲动地跑出来?淋个半死,冷得要命。
沈赞不是个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可惜当下的情况只能叫他暗自后悔不已。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尖不停地往下滴落,身上的这件貂裘也开始湿了,细长柔软的绒毛湿嗒嗒地并在一起,显得极为狼狈。
更加狼狈的是,沈赞竟没有去处,这时不可能回澜风楼,落汤鸡的模样一定会把徐老板吓个半死的。
一时冲动的兴致被雨水打蔫儿了。沈赞裹着湿漉漉的貂裘慢吞吞地往前走,没有目的。
他哆嗦着,懊恼地皱了皱鼻子。
一、二……数到三,还没有人追出来,得,还是自己回头吧,丢人就丢吧。
沈赞自暴自弃地想。想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本就是一番偶遇,难道还指望人家对自己掏心掏肺把所有家底都抖出来吗?
越走身上的分量越重,沈赞想想就灰心,脚下一不注意,便绊到了突起的石块。
“啊——”
惊叫伴随着身体前倾,眼见自己就要磕在了地上,突然手腕一紧,身后的人一发力,又把自己给拉了回来。
肩膀撞到了身后结实的胸膛,沈赞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去。
“走路怎么不看地?”
撑着一柄黄油纸伞,宣鹤,不,是贺玄无奈地看着沈赞说道。
沈赞顿了顿,心想这人总算来了,但嘴上却道:“怎么走路是草民自己的事,不劳贺相操心。”
说着,往后一步,退出了伞下这片避雨的小天地。
贺玄跟上去,继续把伞撑在了沈赞头顶,认真道:“可以跟你道歉吗?”
沈赞捂着胸口惊讶万分地摇摇头,道:“可不是要折煞草民吗?贺相言重了,草民绝对没有丝毫责怪贺相的意思。倒是那日,是草民逾矩了。还望贺相见谅呢。”
这话说完,贺玄倒是没有接招。只是定定地看着沈赞。
沈赞本想再装得惊讶些,懊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