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端着茶杯的手,微顿,脸色有些难看。她张口欲言,却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
慕容秋荻的心随着如玉的脸色,一变。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玉儿,你怎么了?”
如玉道:“那个……不是……恩,这个……”
慕容秋荻急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呀,你倒是快说呀!”
如玉道:“就是……就是铁铉夫妇不是不是谢晓峰杀的,但,但是……”
慕容秋荻脸色惨白,根本无心听如玉接下去的话。
她是那么的相信谢晓峰,即使大家都怀疑谢晓峰,连谢玉孙都怀疑了,她还是相信他,可是,现在一直和谢晓峰在一起的如玉也这么说……
或许,无论谁说,她都可以不相信,独独如玉。那个他安排在她身边的小守护神,那个他与她传信的小信,那个,他与她都绝对相信的人。
慕容秋荻道:“晓峰……杀了铁铉夫妇?”
如玉道:“嗯,但……”
“那还有什么可但的!”慕容秋荻突的打断道:“啊?你还有什么可以‘但是’的?你还要说什么胡扯啊!”
如玉急道:“这个……”
“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倒是说啊……”慕容秋荻的情绪在那一瞬失控,泪水在那一瞬决堤。
她的手,抓着如玉的肩,用力摇着,但她看起来,却是那么无助,那么令人心碎!
但如玉没有!
如玉定定立在那里,任她抓着,看她的眼神,没有同情,只有不可置信。
并且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她冷声道:“你认为谢晓峰是为了《殇》,才杀的铁铉夫妇?”
慕容秋荻颓然坐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不再相信谢晓峰了。
这是如玉那一刻的感觉。
如玉没有表情的立在那里,心却开始难受,甚至酸楚。为谢晓峰难受,为谢晓峰酸楚。
他为了别人,让自己蒙上了那样的苦痛,换来的,却是别人憎恶的眼神,更可恶的是——这些别人中有他最敬佩的父亲,有他最心爱的女人。
夜,更深。
深的连风都已经熟睡。
慕容秋荻哭泣的声音渐消,道:“他在哪里?”
如玉道:“谁?”
慕容秋荻道:“晓峰。”
如玉道:“我不知道。”
慕容秋荻大声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如玉冷笑脱口,道:“呵,笑话,你的新郎官,你不知道,我知道?敢情今儿个我成亲?”
慕容秋荻脸色煞白。
想到慕容秋荻的不信任,想到谢晓峰的委屈,如玉打心底有气,但刚才那句话,她却是一说完便有些后悔。
对一个刚失去了新郎的新娘,这话却是有些过分了。
但此刻对这慕容秋荻,她是一个安慰的字眼也说不出来。在心里轻轻一叹,如玉撇下呆坐在地上的慕容秋荻,抽身走人。
是啊,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她不知道新郎官的下落,还跑去问别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慕容秋荻忽的笑出声来,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大声,直笑得眼泪再次落下。
风,无风的夜,无峰的夜。
记忆里,还是这个房间,还是这个时候,也还是为了这个人。
她笑过,只是当时笑得那般开心,那般明媚。
时空转换,难道,注定回不去?
烛火微动,如玉离开已有还一会儿。
慕容秋荻心情略略平复。
——什么玩意儿,你大师兄根本就是胡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