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朗牵了牵嘴角,亮亮的一双眸子看住她,“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
香芷旋眨了眨眼睛。是啊,承认喜欢他,好像比自己那一番解释更好,但是她只是对他坦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都没用脑子。
“不难。可是这和喜欢你是两回事……”她记得自己说过喜欢他的,一次还是两次来着?应该是一次,还有一次是说他很好很好——好像是这样的吧?脑筋转不过来了,对着他那双眼睛,她总是反应迟钝。
“傻瓜,越描越黑的意思你知道么?”袭朗笑着趋近她容颜,微微侧头,捕获她双唇。
不含慾望只有情意流淌的一记亲吻,绵长,辗转,温柔。
温柔之至。
温柔到她想让自己溺毙在他这样温柔的时刻。
比之床笫之欢,她其实最喜欢与他用这样的方式亲昵。
也清楚,他明白她,才这般对待。
之后,他与她说:“不催你,要过一辈子,要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得很。”
的确如此。“是啊,要一起过一辈子呢。”她轻声说着,笑盈盈看住他,“可是一辈子很久,我们会一直这样么?”
“一直说我是骗子,我承诺也没用。”袭朗笑微微地把她抱紧了一些,“承诺一辈子这种话……也的确是我说不出的。”说什么呢?说我们要相濡以沫海枯石烂?多少人说滥了的话,他才不要说,这类话,仍是想想就牙酸。
“是啊,你这个骗子,才不肯说陈词滥调。”这一点,香芷旋大抵了解他,“也是,说过的话都可以抹去,日久才见人心。”
“明白就好。”袭朗到这时才问道,“怎么会有这种随时把身边人画出来的习惯?”
“嗯……就像是一种用画笔记录一点儿事情。我画了很多很多这种画,现在存了几箱子了。”香芷旋跟他细细解释道,“平日要是留意到一些比较反常或是觉得该重视的事,我就喜欢画下来。像你看到的这些,是我平时留意到的一些小事,记下了她们一些反应,细细品着,就能看出她们的品行了——忠心耿耿的和心猿意马的人遇到一些事的时候,反应肯定不同。我画下来之后,慢慢回忆慢慢品,日后再细细观摩,就知道哪个可以重用哪个不能轻信了。”末了,素手抚上他容颜,眼眸充盈着笑意,“但是你不一样,我就是看着你好看,而且你特别能忍耐病痛,很多情形我都记得特别清楚,这才画的这些画。不想让你看,是怕你想偏。”
“嗯,法子别出心裁,话也是动听的很。”袭朗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从不是不知足的人,亦明白,阿芷是最娇柔却有傲气的花,需得耐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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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就到立冬了。
这天下午,府里针线上的人送来了香芷旋的冬衣。
小袄、棉裙、斗篷;中衣、寝衣;另外有睡鞋、靴子、绣花鞋。
冬日不适合穿太娇嫩的颜色,香芷旋循例选了一些大红大绿,另外还是按照自己的喜欢做了紫色、珠灰之类的几件衣服。
其实她初时并不是很信任府里的针线房——不是质疑手艺,而是担心处境不好被下人敷衍,所以一面按定制说了对冬衣的一些要求,一面又让蔷薇、铃兰去京城名气最佳的绸缎庄金秀阁将一应衣物各做了八套。
府里针线房的衣物送到面前,香芷旋才发现她们并无一点儿敷衍,想来定是婆婆交待过的。不论怎样,针线房的人也是尽心了,反正她是挑不出瑕疵,便赏了来送衣物的人一两银子。
衣物的人走了之后,她就开始喜滋滋地试穿衣物,又问蔷薇:“金秀阁什么时候把衣物送过来?别拖到天寒地冻的时候才好。再有,手艺真像你说的那样好么?”
蔷薇就笑应道:“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