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道:“如非收到急讯,谁会在三更半夜离开榻子。依我看,该是布在岸上的敌人,以飞鸽传书通知他们在楚州的头儿。”
又道:“老哥至少猜对一件事,是来船不多,顶多三至五艘船。”
向任天道:“水战绝不能以船多少论输赢,对方始终占顺流之利,捱过我们第一轮攻击后,轮到我们遭殃。”
龙鹰沉吟不语。
江龙号抵东岸前,龙首改朝正北,靠贴东岸行驶。
向任天道:“鹰爷想到什么?”
龙鹰道:“我在想来者是谁。听得己方报告后,该知我们非是善男信女,仍敢凭几艘船对我们来个迎头硬撼,当然是自问在水战上有些斤两。”
向任天皱眉道:“难道是白牙亲来?以水战论,他肯定是北帮排头的人物。”
后面掌舵的小戈,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龙鹰别头瞥小戈一眼,后者朝龙鹰瞧来,双目射出恳求和渴望的神色。
龙鹰道:“此事大有可能。”
稍顿,续道:“田上渊无暇分身,西京比洛阳重要多了,故他要封锁入关中的水道,须派像白牙般精通水战的人把守,方可放心,上驷对上驷之理也,白牙留在关内,反难起作用。如由白牙镇守洛阳,他当像老哥般,必须在前线把守,方能发挥其长,故此来者有白牙在内,方为合理。”
又向后方的小戈道:“小戈放心,我必为你主持公道。”
小戈竟就那么跪往甲板,叩三个响头。
向任天视若无睹的道:“若有白牙主事,斗舰的数目是三艘或以上,兼具顺流的优势,我的胜算不到一半。”
龙鹰从容道:“以人对船又如何?”
向任天大为错愕。
龙鹰喝道:“泊岸!”
龙鹰立在船首,破浪前进。
操小舟的是从随船的二十个竹花帮高手里,由龙鹰亲自挑选,与他去正面迎战敌舰,名副其实是高手里的高手,即使对上的是田上渊,仍有一拼之力。
四人里,年纪最大的是公孙逸长,但也只得二十五岁。虽说四人各有所长,均为竹花帮新一代出类拔萃的超卓人物,但在龙鹰无差的法眼下,却掌握到此人是天生练武的料子,学什么都能事半功倍,且奋进向上。
向任天亲口告诉他,论水底功夫,此人与他相比,即使不是有过之,也跟贴其后,故向任天找人,第一个想到的正是公孙逸长,乃向任天心里的首选。
公孙逸长亦为桂有为的亲卫之一,由此可见他备受重视。
此君身材修长挺拔,临敌时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气魄、视死如归之概。皮肤像少女般的娇嫩,泛着健康的红晕,黑发闪亮生光,蓄着小胡子,成为他的标记。其他帮友,均称他为“小鬍”。
小鬍擅使双刀,一长一短,两把刀均为长柄单面刃。
另三人分别为胡安、度正寒和凌丹。年纪最幼的是凌丹,二十人里最年轻的一个,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岁,是个充满活力的小子,令龙鹰想起达达。
凌丹没有慑人的体魄,不知他底细者,会误以为他是流连街头、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有种似天塌下来仍不打紧的洒脱,说话从不认真,爱作弄伙友。不过,他自称之为“三浪”的拿手武器三戈戟,是戈和矛的合体,具有勾、啄、撞、刺的功能,不但是无师自通,招数也是自创,名为“大江十八迭”,由此可见他在武学上的天份,令他有后来居上之势。
这个小子脸上常挂着赖皮的笑容,很易和人混熟,易得人好感。最喜欢的话题,是对帮内未嫁人的年轻女子说三道四,乐此不疲。每个愿对他展示笑容的女孩,都是可爱的。
胡安黑黝老实,长相普通,不修边幅,然而眼神锐利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