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都在习字,他又聊不了泥巴怎么捏,总得找人说说话。
“你学到哪里了?”狗蛋用袖子扫了扫石头上的灰,一屁股坐下来,“有哪里不懂的吗?”
大山往下落座的动作一顿,转头道:“文翰哥你要教我?”
这一问让俩人俱是有些尴尬,一个恼怒自己莽直,一个暗恨对方说话不讲情面,也有些自讨,难道自己对堂弟真的鲜少关怀吗?
“我这里还真有不懂的要请教文翰哥。”大山慌忙回暖话题:“‘爱育黎首,臣伏戎羌’是什么意思?”
“你学到这里了?”狗蛋只是微微惊讶,便给大山做解,这毕竟是启蒙的东西,他七岁的时候便已经能背诵了。
跟大山聊了几句,狗蛋心情也好了许多,虽然内心的苦恼还是一点没少,但是分散了些注意力,也觉得心里舒坦些。
回到院子,看着廊下翘首以盼的余氏,狗蛋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都是这该死的童生试作怪。这才多大一会儿,余氏生怕他丢了一样。
“狗蛋。”余氏看见他便招手。
狗蛋硬着头皮往前迈步,“娘。”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跟娘说一声?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磕碰着哪里?”余氏一连问了好几句,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我没事。”狗蛋的语气里压抑着不耐烦。平常对待他不行吗?
大山跟在后边,眼里是满满的羡慕,这种旁若无人的宠爱让他心里羡慕的紧,或许是因为余氏就狗蛋一个孩子就特别要关心些。不过他也明白文氏对他们几兄妹不是不爱,只是表达方式不尽相同。若是能再公平些,就更好了。
“杵在院门口做什么,还不进去?”文氏提着一竹兜洗过的萝卜,说道。
大山往后看了一眼,赶忙站到一旁让文氏先。
文氏一口气把竹兜提到廊下,才一屁股坐在灶房的门槛上大喘气,这一竹兜的萝卜分量可着实不轻。
大山忙跑进去倒了碗水递给文氏。文氏接过喝了一口,问道:“巧巧呢?”
巧巧又没别的玩伴,平日里不是在家帮忙就是去找桃花,还能有什么别的去处。大山刚要说话,巧巧就回来了,跑的气喘吁吁的对大山说道:“哥,咱们屯子里来了一位先生。”
☆、一二一、 又是表哥
等文氏领着两个孩子去到里正家里,里正家的院子里几乎站满了人,都是闻风而来的,还牵着自家的孩子。
士农工商,若是有一点机会可以念书,向高人一等的地位迈进,人们是削尖了脑袋也想去。家里穷,送不起孩子念书,但并不妨碍他们的梦想,如今屯子里来了位先生,虽然也要束脩,但肯定比镇上的先生低,这是机会呀。
挤到前面去,挨了许多白眼推搡,文氏母子三人才看见那位先,文氏惊讶道:“这先生好俊啊。”
只见那人二十来岁,器宇轩昂,面如冠玉,一身普通的青衫穿在他身上,却衬得她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大家风范。更衬得周围的人都失了颜色。若是李聪在这里,必定会认出这所谓的王先生就是七夕那晚强买灯笼的第一位客人,也就是王沅。
话一出口,文氏才觉得自己孟浪了,都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不知轻重,当着孩子的面呢。
旁边就有人噗嗤笑了出来,文氏更是红了脸,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我说得不对吗?”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退了。
“当然对了。”那人回答,用肩膀碰了碰文氏的肩,挤眉弄眼道:“可惜你没机会了。”
“你更没有机会了。”文氏不甘示弱的答道。
这人叫贺家禾,可比她年纪大多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机会了。”贺家禾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