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不安地低声问原朗:“公子,她怎么样了?”
“气血攻心,伤及心脉,没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好。”原朗安慰小应,“你陪着她的时候,可有什么异状?”
“异状,没有啊。”小应苦苦回想,“除了一位姑娘路过。”
“姑娘?”原朗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她很快就走了,根本就没有靠近过暗娘。”小应解释,心有愧疚——在他的看护下,暗娘出了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公子,你罚我好了。”
“不关你的事,”原朗拍了拍小应的肩膀,“别再自责了。”
见原朗并无责罚他的意思,小应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外室的睡榻,铺好被褥,回头望原朗,“公子,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安歇好了。”
“我还不困。”原朗摇了摇头,“你先睡吧。”
小应翻身上了床榻,合眼躺下,不多时,便有微微鼾声响起。
原朗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弯腰,俯身吹灭了桌上的灯烛,轻轻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无风的夜晚,空气异常干燥,每一处角落,都被热浪猖狂地肆卷。
原朗步下台阶,眼光一扫,瞥到一旁的雕金缕空的花盆,轻轻将手覆盖其上。
“滋——”
掌心与花盆之间,升起一股白烟,又瞬间化为水汽,消失不见。
原朗收回手,双目微合。
酷热难耐,他却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整个身子,从头到脚,依旧是冰冷的。
他已习惯了,而暗娘她——
还魂了,又不能说是活着。魂灵在体,肉身冰冷,灵肉无法合一,魂魄飘游,一个不小心,都可以再次断送她的性命。
这意味着,他得倍加谨慎,不能再让她出任何意外。否则,事不过三,届时会如何,他也不得而知。
墙角有异样的响动,原朗侧目过去,身形慢慢欺近。
一道人影自暗处闪出,利落地翻过墙头,迅速融入一片夜色之中。
原朗紧随其后,前方的人影,也不急于逃脱,就在何府之中辗转,来回与他兜圈子。
过了一会儿,人影忽然加快了速度,跃至前方的屋檐,忽然用力跳了下去。
原朗跟上,向下看去,却不见人的踪影。他左右望了望,这才发现,此处竟是何夫人用来为儿子静心养病的独门小院。
那人引他到此,有何用意?
从屋檐上飞下,原朗在院中走动。四周没有声响,似根本就没人来过这里。可是,他却感觉有人一直盯着他看,很不舒服。
他蓦地抬头,仰面向上,一只光滑的裸足在上方悠闲地晃动。倚在树干上的人,很随意地与他打招呼:“原朗,我们又见面了。”
黑发如丝,薄衣轻纱,笑意满面,竟是燕离!
“你来这里做什么?”原朗别过目光,走开来,开口问她。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燕离眉眼一挑,手提衣角,微微一拂,整个人,便翩翩落到地面,悄然无声。款款走近原朗,她的手,把玩自己胸前的长发,眯着眼,凑近他,仔细端详,“你的气色,是每况愈下哪。”
她胸前一半薄纱滑落,露出凝脂玉肤,纤纤玉手搭上原朗的肩头。
手立刻被扣住,然后被毫不留情地弹开。
燕离的眼神一闪,捂着手,指间的一枚金针迅速缩回掌中。她看向原朗,嘟起嘴,娇声嗔怪:“一别数日,原朗,你当真不解风情。”
无视她娇媚的神态,原朗只是伸出了手,“还我。”
相同的样貌,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人,可笑他当初居然误认。
“什么?”燕离状似不解地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