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动不动。
王妃怎么还想不过弯来?
丽蕊看得暗急,但她更怕王爷看出端倪,跟王妃生出更大嫌隙。如此之下,那还敢再做鼓动和坚持,忙拿了那百寿团纹小衣,快步躬呈到王爷面前。
明亲王面无表情,看不出生气还是没生气。丽蕊也不敢多作瞄窥。见他接了那小衣细看,身子微微发软地立刻回转,又立到王妃身后。
尽管已有几个孩子,明亲王却还是首次亲见比自己巴掌略大的婴儿小衣,不禁也觉好奇有趣,直看了片刻才放下;转眼又瞥眼神色依旧怒怏的妻子,明亲王心里奋起艴然不悦;如此不依不饶,就知道你王素慧不过如此!
如此作想,人就起身离去;行至门口恰巧碰到来给王妃送猪脚汤的常嬷嬷。
明亲王知她是长公主所遣,抬手止她行礼,顿驻叮嘱:“王妃现在身子娇贵,尔等要精心伺候。缺什么,随时去找管家……”
声音清淡如常,屋里的素慧却听得一清二楚。很快,她就听到常嬷嬷恭敬表了几句忠心;接着就是步履渐去的飒洒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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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亲王在素慧房里冷场时,长公主车驾正好行至京城东街岔道口,因两主子意见相左,也是踯躅片刻。
陈子善眼看长公主执意不跟自己回去侯府,纵是心里多么郁结不平,他也只能自叹无能;僵持的结果无一例外,又以他的低头收场。
天色已暗,夜禁的闭门鼓从四处响起,幽长沉闷的咚咚回音在空荡荡的街上,有种特别令人沉默的落寂;身下的黄骢骠百无聊赖地用前踢挖着地面,喷出浓热的鼻息,有青草的味道。看着前面、终是没有拐上西街去的车马;陈子善目光渐黯,收住犹豫,紧拉缰绳、咬牙跟上前去。
很快,李嬷嬷就把驸马爷跟了上来的消息禀了坐在宽大车厢里养神的长公主。如李嬷嬷所猜一样,长公主听完脸色更加不展。
李嬷嬷一时忧起,却又不知如何劝慰。车轱辘碾压过青砖地面,在空幽幽的街道拖出吱吱呀呀的一串长响,像是被风吹开的拉弦琴音,有种变调后的空怆和苍劲;这样单调却也富有节律的频率到是慢慢抚下、车厢里主仆两人各怀心事的情绪。
一刻钟后,俯至车停。
李嬷嬷像是迷糊着了似的倏地从青花厚毡垫上爬起,欲备打帘伺候公主下车。
长公主却突然出声命令她:“你去告诉驸马,让他自回侯府。”
淡淡的声音此刻听在李嬷嬷耳中,顿时就生出尖刺。李嬷嬷心里发急,如此,驸马爷不又得拂袖怒去?
但纵使李嬷嬷知道公主一向待她体己,但在驸马的态度上,她也万不敢有置喙公主的胆子。
说是迟,那是快;李嬷嬷一轮煎熬翻滚,长公主已就着外面宫侍扶她的手臂,踩了桃木马凳离去。李嬷嬷赶紧跟着也跳下车,就往后面急去;刚跑了截路,迎面就见下马朝自己行来的驸马爷。李嬷嬷眼皮骤跳,忙上前行礼,硬着头皮,跟他说了公主的意思。
陈子善听罢,却是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出现李嬷嬷揪心的勃然怒气。
他只淡然朝前望去,盯着仆从簇拥中、一点打眼的殷红色看了片息;却是闷头不语,继而转身上马离驰而去。
听到马嘶人行的回声,李嬷嬷这才抬头顺声望去;就见一小股扬起的尘土,很快落下、归于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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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欧洲的四轮马车的雅贵,闻名全球,也曾坐过,确实很烈烈。
殊不知四轮马车在中国更是历史悠久。抛开从春秋到明代《天工开物》之类的文字记载,
著名的《清明上河图》上面就有四轮马车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