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脱口而出,“庆宁,你怎么会?我明明让……”
“让什么?”宇庆宁的语气冷了下来,脸上却仍是痞痞的笑。
张氏打了个激灵,立刻住了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是自己设计了自家外孙的,如今事情搞砸,还不定爷那里会如何恼她,想到悦姨娘说不定会趁机编排她的不是,张氏便恼羞成怒,她见着景宫眉也双眼迷茫地瞧着她,硬是挤出一丝笑来,猛地甩了那举灯笼的丫鬟一个巴掌,“碧巧,你怎么做事的!连房间都带错!”
碧巧被甩了一耳刮子,白|嫩的脸上立刻起了五个红印子,她险险托着灯笼,将之放在地上,跪着磕头,“太太饶命,碧巧原先的确是将三少爷带进东厢房的,碧巧不知为何是舅爷在此。”
景宫眉见张氏无台阶可下,便笑着道,“舅母莫恼,黑灯瞎火的,丫头带错也在情理之中。眉儿自是知晓舅母的好心,如今相公已寻着,眉儿也不好再做打扰。”
张氏讪讪笑了笑,心中怒火却更甚,她知道景宫眉这是给她台阶下,心中却道,自己教训个丫鬟也要她来插嘴,简直不识好歹。
“眉儿哪里话。倒是舅母的不是,竟让你见了这等丑事。”
景宫眉笑笑,宇庆宁立在她身旁,右手搭上了她肩膀,似笑非笑地对着张氏道,“舅母,既是舅叔弄出这幺蛾子,便如舅母方才所言处置吧。我看舅叔也欢喜的紧,左右不过一个女人,便让舅叔收了房如何?”
张亦祥立在不远处,闻言竟有些喜色,忙不迭拿了眸子觑自家姐姐。
张氏为难,方才那些话刚好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如今这弄珠儿上了她弟弟的床,她又如何能将她再转送给宇庆宁,可这人又是国丈置在秦府的一枚棋子,不好随意处置,可若真放进秦优房里,她怕是会怄得想吐血。
宇庆宁见她神色变幻严重,心中自是有几分计较,他开口道,“舅母莫担心,舅舅先前早将情况同庆宁说了。秦府长房下,小厮护院多的紧呢。这舅叔不正是舅舅府衙内的文吏么,按说也算是秦府长房的人了。舅母若是嫌弃,大可将她配给门房小厮,如今舅叔喜欢,不若做个顺水人情。”
张氏闻言,心中自是清明一片,门房小厮配了,难免拂了国丈的脸面,但张亦祥是她同父同母的胞弟,张家在京中亦是有些声望的大族,给他做个妾室,那是抬举了她,这既保留了国丈的面子,又将烫手山芋甩出了手心,还落得贤姐姐的好名声,岂不是一举三得。
“有理有理。”张氏又腆了脸回身骂张亦祥,“好你个臭小子,京中待不下去我便让爷给你在府里谋了个差事,你倒好,越发做大了,连送进府的女人都玩。你让我颜面往哪里摆!”
张亦祥一听,自是知道张氏松了口,忙不迭上前拉了她袖子一脸愧疚,“好姐姐,亦祥先前吃了酒,迷迷糊糊进了房,哪里会晓得床上还有个人。何况是她主动勾引,否则亦祥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这等错事啊。亦祥知错了,好姐姐你便莫要恼了可好?”
张氏轻哼一声,脸色亦有所缓和,“勾栏院出来的,当真是人尽可夫。如今你便收了她入房,莫再怪我这个姐姐不给你面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亦祥一听,喜不自禁,他年纪三十,是张府嫡出的五少爷,本在京中终日里无所事事,娶了一房妻室李氏,本想抬进几房妾室,奈何那李氏是个母老虎,他收进一个妾,隔日便被卖得远远地,入门三年,那李氏前前后后害死和卖走的小妾都快有二十人了。张亦祥心中愤恨,却碍着李氏娘家厚实的家产不敢动休妻之念,见张府终日行商他又有所蔑视,于是离家外出到了越州寻了出嫁多年的张氏,最终讨了个州牧府衙文吏的闲差,又寄居在秦府息园的后厢房。他本就好色,碍于秦优喜怒不露的性子,不敢擅自沾染园子里的丫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