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炭炉,烤起了肥肠,称之为“安肉”,结果大受欢迎,本人因此致富,而“安肉”亦成了长安一道风味小吃,传之后世。此乃后话,放过不提。
周相仁环首四顾,发现除了百姓之外,还有许多官员,亦在现场。这些官员所处的位置稍远,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神情,周相仁只是从体形上分辨出,这些官员当中,颇有不少都是投靠了安禄山者。
“这些不忠之辈,当受教训!”尽管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周相仁却还是觉得一阵快意,想来,这些在安禄山势大时从贼的官员们,如今心里定是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周相仁对此有所了解,李隆基对安禄山、李亨是恨之入骨,对这些官员,亦是咬牙切齿。
在李隆基看来,这些官员身受他的恩泽,不说不奋起反抗,至少也不该与安禄山等合作。但可惜的是,当初他们只是略加犹豫,便接受了李亨、安禄山任命的伪职,若不是他们,这二逆也没有那么容易整合好长安城的人力物力,紧紧追着李隆基不放,险些将李隆基逼到绝境。
故此,这些人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李隆基已经不只一次和韦见素等人商议,究竟是把他们流放到云南去,还是弄到安西去。至于辽东,则不是李隆基的考虑范围——这几年有关辽东的状况也传回长安,长安官民百姓都知道,辽东已经不是前隋或太宗皇帝时的苦寒之地,而成了富庶之所鱼米之乡。流放到那儿,简直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有人建议将他们流放得更远一些,据说大商人王元宝的船,在数万里之遥的海外,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将这些人放到那个新世界去,既体现皇帝的仁慈,又不必担忧他们将来会威胁到中原。
“叶公若是知道朝廷现在争论的事情,不知会如何作响,依我看,他必是不赞同的,这些从贼之官还有他们的家人,在叶公眼中,可都是宝贵的劳力……”
周相仁一边想,一边继续看着球场周围,试图找到叶畅的身影。
叶畅本人并未出现在行刑现场,对安禄山处以这种残酷之刑,他没有意见,但观看这种行刑,他则没有兴趣。
同样没有兴趣的还有王缙。
“这几日经过分辨,谁投贼已经基本弄清楚了。”在叶畅临时寓所之中,瞪着一双红眼睛,王缙将一份名单呈上:“请叶公过目!”
叶畅拿过那份名单,看到最上的一个名字乃是陈希烈,第二个名字乃是吉温,然后是张均、张垍,再往下,十个人中,倒有三四个都是当初与他为难者。换言之,这份名单里,不少都是叶畅的仇人。
叶畅缓缓点头,这份名单,他很满意。
他绝对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这些人既然落到他手中,当然讨不得好。
“此份名单,你先收好来,陛下来京之后,必然会要责问此事,那时你再交出去。证据要备充分,莫要走了一个恶人,也莫要冤枉一个好人。”叶畅道。
“是!”王缙应了一声。
“怎么,你有什么话说?”叶畅见他应的虽然干脆,但神情似乎有些异样,便问道。
“卑职为分辨谁是真心从贼,谁是虚以委蛇,见了不少人。有几个托卑职向叶公说情……至少请叶公面审他们。”王缙道。
“谁?”
“吉温,还有张均。”王缙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吉温他还有脸要见我?至于张均……他父亲乃是开元名相,虽然也只是一个坑人害人的名相,但朝廷、天子待他兄弟当真不薄,他们与逆亨勾结,铁证如山,他为何要见我?”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王缙低着道:“他不肯说。”
叶畅想了想,王缙与张均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他兄长王维与张均却是多年同僚。不过现在他忙着长安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