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乘热打铁法?”另有人道:“郎君说过很多次,不要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犯错之上,而是寄托在自己的全方位领先之上!张忠志与崔乾佑明显是怀有异心,有此二人开头,安禄山岂能不防?只怕接下来,就要面对安禄山的全力。我们当真做好了与安禄山决战的准备了么?”
这个问题提出来,众人一时都安静了。
确实,做好了与安禄山决战的准备了么?
敌人不知他们的虚实,他们身为叶畅帐下所亲信的将领却是知道的,目前叶畅手中的实力,确实还不足以获取对安禄山的完胜。按照叶畅一向的风格,除非到了绝路,否则总会凭借自己全方位的优势,以压倒性的实力来减少自己的损失。
稍静了片刻之后,诸将又开始议论,只不过这次大伙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叶畅坐在众人中间,并没有制止他们的讨论。
他心中虽然已有定计,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在战场上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现在在场的这些将领,绝大多数都是他培养出来的旅顺书院的弟子,未来他们将成为战场上的风云儿。
乘着自己还在此坐镇的机会,让他们多锻炼一番也是好的。
不过好一会儿之后,他们还没有提出真正让叶畅满意的应对策略。
这与这些人的出身有关,他们都是旅顺书院出来的,披坚执锐激励士气都是好手,排兵布阵操演训练也都相当不错,但真正在战场上玩弄诡计阴谋,他们就还嫩了些。
或者说,他们只会单纯地从军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所想的,始终没有离开“战”这个字。
倒是在其中少数禁军将领,相互之间挤眉弄眼,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
因为得叶畅看中的缘故,禁军将领之中,安元光隐约为首,叶畅见他虽然也与同僚交换眼色,却始终没有发言,当下便点他的名道:“元光,你素来多智,说说你的看法吧。”
安元光苦笑了一下。
那些旅顺书院出身的将领,为何如此积极发言,他心里有数,倒有一半的缘故就在于他身上。
他们自以为从旅顺书院毕业,算得上是叶畅的嫡系门生,因此眼里自然有一股傲气。而且他们练兵操演,也确实与旧式军队颇有不同之处,安元光此时还不能判断孰优孰劣,但可以肯定,能坐在这里的这些旅顺书院的将领们,都有独到之处。
以成才率而言,旅顺书院的学生比起一般人要高得多,他们缺的,只是真正在战场上多磨练、在战场外多经历。
而叶畅对安元光的重视,让这些学生们很不快,从洛阳的战事开始,安元光就被叶畅委予重任,他也不负叶畅所望,屡屡立下殊勋。在这些学生看来,安元光是个“外人”,抢了原本应当属于他们的荣耀与战功,虽然这种“不快”还不至于发展到相互倾轧的地步,但瞧安元光等禁军一系将领不顺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安元光并不想出这个风头,但是叶畅点了名,他又不得不出这个风头。他明白叶畅的意思,叶畅就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存在,一来给予旅顺书院系的将领们压力,二来也为今后更多不同出身的人加入自己的阵营做好准备。
若他不能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叶畅就会扶植别人来担当这个重任。
“我觉得,崔乾佑与张忠志之事,我们或者可以利用。”安元光说到这,稍稍停了一下,见叶畅脸上露出喜色,便知道自己想法与叶畅不谋而合,当下他又道:“这几日得到的消息中,安禄山暴虐,已令其部下不堪折磨,崔乾佑与张忠志离开,也证明这一点。有此二人前鉴,安禄山对别的部下肯定更为猜忌,我们不妨多散流言,只道安禄山帐下诸将,都与叶公有密信往来,愿为叶公内应。但是不愿意为内应者,亦答应在战事之中拥兵自保